第二卷 vip 第802章:毒殺
李燕燕在威脅她。
一種有恃無恐的威脅。
是笃定她不敢動手。
沈羲和緩緩上前,李燕燕和她的宮婢都被東宮的人給束縛,她站在被押着的李燕燕面前,垂眸睨着李燕燕:“你以為,我不敢?
”
清冷的聲音語調平淡,像極了秋雨一般寒涼。
李燕燕似乎沒有察覺沈羲和的語氣不善,她毫不畏懼:“你敢麼?
”
威脅在前,挑釁在後,沈羲和擡手,墨玉将李燕燕掉落的匕首拾起來遞到沈羲和手上。
捏着冰涼的匕首柄,她垂眸看了看,是一把精緻的匕首,這樣的匕首稍有家底之人都買得起,并無什麼特别之處。
漠然的眼瞳對上梗着脖子,毫不退縮的李燕燕,沈羲和揚起了手,對準了李燕燕的心髒。
在沈羲和揚起手腕的一瞬間,李燕燕沒有絲毫面對死亡的恐懼,反而陰沉的眼裡浮現一縷灼灼亮光。
是期待,是興奮,是迫不及待!
刹那間,沈羲和手一偏,匕首擦着李燕燕的肩膀被沈羲和擲出,隻是在李燕燕的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李燕燕頓時一怔,旋即憤怒而又輕蔑地揚了揚下巴:“你也不過如此!
”
垂眸,沈羲和理了理衣袖:“你可知三殿下死前留了何話?
”
李燕燕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他留了話?
什麼話?
不,你騙我,你不會知道!
”
蕭長瑱死在翎衛軍手上,當時隻有景王和幾衛軍在,隻有景王近了他的身,景王現在還被關押在宗正寺天牢,隻待今日太子下葬之後問罪!
沈羲和根本見不到景王,便是見到了景王也不會對她說!
淡淡撇了又激動又懷疑又期許又彷徨的李燕燕一眼:“三殿下求我讓你們夫妻合葬。
”
李燕燕霎時冷靜下來,她如遭雷擊,這話讓她覺着的确是出自蕭長瑱之口,可為何會求沈羲和?
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令李燕燕心裡猶豫不定,她陷入了無盡的掙紮。
“你配不上三殿下一腔癡情,他自以為你待他至少有幾分真心。
這些年,他覺着你活得生不如死,求死又無門,他為了你能解脫,以命相付,得了個救駕而亡的名頭。
。
而你,就可以成為夫妻情深,自缢殉情的剛烈女子。
李梁降臣不會心生不安,陛下不會遷怒,這或許便是他能為你籌謀到最好的解脫之法。
隻可惜,他高估了你。
你膽小懦弱,心中對他有情,嘴上卻不敢認。
甚至他死了,你生無可戀,卻也不願殉情,你想死在我手上,如此便不是你主動殉情。
李燕燕,你真令人瞧不起。
你可知你今日入東宮,激怒于我,死于我手,李梁舊部會如何?
”
李燕燕有些茫然有些抗拒。
沈羲和卻沒有一點仁慈之心:“我取了你性命,亦能全身而退,我能做到你死于東宮,卻無人能問責于我。
可若是李梁降臣知曉,他們會如何作想?
他們還能安分守己?
就憑他們便是奮起反抗,亦不過是死得壯烈些許,天子一怒,浮屍百裡。
你,還想與三殿下合葬?
癡人做夢!
”
李梁舊部若是得知李燕燕是被她所殺,而皇室袒護。
一定會惶惶不安,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哪怕明知蚍蜉撼樹,也會興風作浪,祐甯帝豈能容忍?
李燕燕身子一抖,她頓時手腳冰涼,失魂落魄僵在原地。
“說吧,是何人唆使你到東宮來鬧?
”沈羲和冷聲問。
李燕燕心中一團亂麻,她此刻無法靜心去細想,分不清是非,斷不出真假,她深切地感知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泥沼,兩邊都是豺狼虎豹,沒有一個人是盼着她好。
原本隻是猜測的沈羲和,給珍珠使了個眼神。
珍珠無聲退下之後,沈羲和道:“我給你一柱香,好生想想,要如何交代。
”
心思煩亂的李燕燕聽了這句話,反倒一下子鎮靜下來,她望着胸有成竹的沈羲和:“我若不交代,你便讓我與三郎死後無法合葬對麼?
”
“你交不交代,凡我欲知之事,自會有法子。
”沈羲和神色冷淡,“莫要企圖與我讨價還價,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
蕭長瑱之死,沈羲和沒有半分愧疚,他是為李燕燕而犧牲,他是自己選擇了這條死路,至于當日蕭長瑱竭力的配合,沈羲和并未強求,且蕭長瑱不配合又如何?
他的時間是被李燕燕拖完,等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壓根來不及通知陛下,便是通知了陛下又如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陛下至多隻能臨時改變計劃,而不會擱置計劃,他們亦會随機應變。
蕭華雍要“救駕而亡”,誰也不不能阻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燕燕高聲狂笑,笑罷抹了抹眼角的淚,“沈羲和,太子妃!
生而高貴,不容脅迫。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自己去尋答案吧!
”
說着李燕燕朝着殿柱撞過去,然而還沒有掙脫多久,酒杯紫玉給一把抓住,這次紫玉親自将她押住。
珍珠端了一個小瓷瓶進來,沈羲和挽袖捏住瓷瓶,上前幾步,停在李燕燕的面前,捏住了她的嘴:“你想死,我成全你。
”
一杯毒酒在李燕燕掙紮中,被死死捏住她下巴的沈羲和灌了進去。
砰的一聲,沈羲和灌完酒,将酒杯一擲,白澤的瓷瓶粉碎一地,換來李燕燕所帶的宮女撕心裂肺的高喊。
“把人擡過來。
”沈羲和吩咐一聲,當先繞到一個空無,讓人将李燕燕放在了床榻上。
李燕燕的婢女,兩個陪着,有一個趁着方才搬動李燕燕跑了出去,沈羲和并未令人阻攔。
李燕燕是在兩個婢女的陪伴下,喉嚨不斷發出嘶啞聲後斷了氣。
沈羲和就在外間,靜然而立,目視窗外,石榴花開,映入眼瞳,略微恍惚。
那一年,他想盡辦法要接近她,贈她石榴,那時她尚未深想石榴多子之意。
他算天算地算盡人心,這一生謀算最久的竟是她的一番情。
遇見他,是她的幸。
就不知,遇見她,是否是他的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