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97章 兄弟
沈菀的心情糟糕透了。
從平陽侯府回淩王府一路都沒再說話。
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面呢,回到墨玉軒,沈菀直接回屋倒茶喝平複心情,銀霜跟在身後,在進屋時,被冬兒拉到一旁說話。
沈菀一口氣将一盞茶喝完,銀霜走進來,欲言又止。
沈菀擡頭正好瞧見了,道,“有話就說。
”
銀霜道,“王妃之前讓冬兒去看淮安郡主,冬兒去了,但淮安郡主的丫鬟攔在門外不讓冬兒進去,冬兒覺得奇怪,就繞到屋後窗外偷看了一眼……”
沈菀眉頭擰緊,“偷看到什麼了?
”
銀霜小聲道,“冬兒聽到淮安郡主的丫鬟勸淮安郡主别哭了,眼睛哭腫了,被世子爺看到不好……”
這話無疑讓沈菀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添霜。
大哥沒喜歡上淮安郡主。
淮安郡主也不想嫁給她大哥。
卻被他們用聖旨賜婚硬給綁到了一處。
她這都辦的什麼事啊。
沈菀躁郁極了。
端起茶盞又灌了一口,海棠和銀霜你推我搡,沈菀道,“還有什麼,一起禀告。
”
銀霜推了海棠一下,海棠道,“方才回來的時候,奴婢和銀霜在馬車裡瞧見二表姑娘從侯府西角門出的府……”
海棠說完,銀霜又補了一句,“聽春兒說,二表姑娘進府的時候戴了面紗,過了二門才摘下來。
”
沈菀知道雲蕊在躲延平王世子、唐澤和陸乘三人中的一個。
但竟然躲到怕被認出來,來平陽侯府喝喜酒都戴着面紗的程度,還生怕被逮到,偷偷從小門離開。
不論雲蕊招惹了誰,不說看在她的面子上了,就是看大表哥的面子,也不會為難她啊,怎麼這般防備?
沈菀覺得這事不尋常,要是平常,她肯定會上心,可她才剛知道幫了自家大哥倒忙,心下正自責愧疚,根本無心管其他事,也……有些不敢管了。
沈菀為自己好心辦壞事郁悶,累了一天,還沒午睡的她本該倒床就睡,愣是翻來覆去睡不着,謝景衍有心溫存一下,知道沈菀心情不好,也隻能熄了這心思。
在沈菀翻第二十七次身時,謝景衍道,“别多想了,睡覺吧。
”
沈菀還是接受不了這事,她問道,“我大哥沒喜歡上淮安郡主,那他喜歡上誰了?
”
謝景衍道,“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
沈菀道,“可我想知道。
”
“……你大哥自己都不知道那姑娘是誰,”謝景衍道。
沈菀猛然坐起來,看着謝景衍,聲音拔高道,“我大哥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姑娘是誰?
”
這份喜歡是不是過于草率了?
!
這是大哥不在跟前,不然沈菀絕對一巴掌就呼大哥後腦勺上去了。
連喜歡的姑娘是誰都沒弄清楚,就喜歡到這種程度了,缺心眼嗎?
謝景衍道,“聽你大哥說,他和那姑娘是在淮州去偷見淮安郡主之前遇上的,她也是京都人,兩人約好了每月縫六在護國寺碰面,隻是再見時,兩人都有婚約在身了,你大哥怕自己忍不住去見她,就沒問她是誰府上的姑娘……”
那姑娘也是淮州的?
沈菀心底湧起一陣希望來,道,“有沒有可能那姑娘就是淮安郡主?
”
謝景衍道,“你大哥帶着那姑娘一起翻牆去見的淮安郡主。
”
這話就像是一盆冰冷蝕骨的水将沈菀最後一絲希望澆滅。
她算是看出來了。
她大哥喜歡的是淮州的姑娘。
至于是哪個姑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是淮州的。
連喜歡的姑娘是誰府上的都不知道,那她大哥喜歡上淮安郡主的可能很大。
沈菀在心底這般寬慰自己。
謝景衍道,“夜深了,該睡覺了,别再多想了。
”
沈菀也不想多想,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失眠到後半夜,實在扛不住了,沈菀才睡着。
睡的晚,起的就晚,沈菀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銀霜和海棠伺候她起床。
剛洗漱完,準備吃早飯呢,外面冬兒進來道,“王妃,世子爺來了。
”
大哥來了?
新婚第二天,大哥不在府裡陪着淮安郡主,跑淩王府來做什麼?
不放心,沈菀邁步出門,那邊謝景衍在書房忙事情,聽丫鬟禀告沈渡來了,也覺得奇怪,将手裡的事放下,起身出了書房。
沈菀站在門口,謝景衍朝這邊過來,沈渡腳步飛快,三兩步上台階,從沈菀跟前走過,給迎面走來的謝景衍一個熊抱。
這一抱,把沈菀抱懵了,也把謝景衍抱懵了,還有一群懵了的丫鬟小厮。
沈渡抱過謝景衍,拍他胳膊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兄弟了。
”
謝景衍,“……?
?
?
”
沈菀,“……?
?
?
”
沈菀看着沈渡,“他是你親兄弟,我呢?
”
沈渡看了沈菀一眼,吐出兩個字來,“弟妹。
”
沈菀,“……”
謝景衍,“……”
她怎麼覺得自家大哥心情特别好。
是她錯覺嗎?
沈菀道,“大哥是昨天酒喝多了,還沒醒嗎?
”
沈渡道,“大哥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清醒過。
”
他以為沈菀還什麼都不知道,他看着謝景衍,激動道,“我娶的人就是她,她嫁的人就是我。
”
“她就是淮安郡主,淮安郡主就是她!
”
謝景衍眉頭擰的沒邊,“你不是和她一起翻牆去見的淮安郡主嗎?
”
沈渡不知道該怎麼和謝景衍說這事,他隻能從頭說了。
事情還得從沈瀝墜馬身亡說起,因為沈瀝是騎沈渡的馬出的意外,老夫人和二太太都把這過錯算在沈渡頭上,沈渡在平陽侯府待不住,又知道在沈菀的夢裡,他對安王府淮安郡主一見鐘情,非她不娶,沈渡不信自己是這樣的人。
一見鐘情說白了不就是見色起意嗎?
淮安郡主能好看到他看到眼裡就拔不出來了?
正好謝景衍要查眉州糧倉的事,淮州緊挨着眉州,他就把這事攬了下來,公事私事一起辦。
他先去眉州查糧倉,确定眉州糧倉裡已經沒有存糧了,給謝景衍飛鴿傳書後,就離開眉州趕往淮州。
到淮州當天,他準備偷偷潛入安王府看看淮安郡主長什麼模樣,結果去安王府的路上,遇到兩地痞流氓在追一少年,那少年被追的氣喘籲籲,眼看着要被追上了,本着賭一把的心态向他求救,沈渡雖然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但他也做不到看着地痞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欺負人。
一腳踹過去,兩地痞流氓被踹飛,重重砸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那少年實在跑不動了,見他武功高強,非要感謝他,請他吃飯,沈渡知道那少年是怕還有人追他,不敢落單。
當時也到了吃午飯的時辰,沈渡就想着反正也到淮州了,什麼時候去見淮安郡主都行,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兩人便往淮州最大的酒樓走去,進酒樓時,正巧碰到安王世子出來,見到那少年,語氣不善,“你還敢來酒樓?
”
那少年往他身後躲,安王世子過來抓人,沈渡就抓住了他的手。
然後兩人就在酒樓外打了起來。
安王世子不是他的對手,那少年怕他把安王世子打出好歹來,把他拽走了。
兩人在路邊攤吃的面。
他自稱自己姓雲,那少年說他姓安。
吃完了兩人分道揚镳,走的時候,他多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安王府在哪兒?
”
少年睜大眼睛,“你要去安王府?
”
“嗯。
”
少年問道,“你去安王府做什麼?
”
沈渡道,“有點事。
”
少年面色為難道,“你還是别去了。
”
沈渡不解,“為什麼?
”
少年道,“你剛剛打的就是安王府世子,你去安王府是自投羅網。
”
沈渡沒想到自己到淮州,還沒見到淮安郡主的面,就把人家兄長給揍了,果然他和淮安郡主緣分淺薄的很。
沈渡不在意道,“我沒想從大門進安王府。
”
少年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給他指了方向,但也跟了上來,“不從大門進安王府,你是要偷溜進去嗎?
萬一被抓住,你會被打死的。
”
沈渡道,“知道我是去做危險的事,那你還跟着我?
”
少年道,“你救了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送死啊,你帶上我,說不準到時候我能幫上你的忙。
”
連兩個地痞流氓都打不過的身手,能幫他什麼忙?
到了安王府牆外,他身子一躍就進了安王府,那少年也進去了,鑽狗洞進的。
見他執着,怕他被安王府的人抓住,活活打死,隻能帶上他了。
進了内院,少年問他到底來安王府做什麼,他就沒瞞他了,“隻是好奇淮安郡主長什麼模樣,來看一眼。
”
少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為什麼要好奇淮安郡主長什麼模樣?
”
沈渡道,“我來看看淮安郡主生的是什麼傾城之貌,讓我對她一見鐘情,非她不娶。
”
少年臉頰紅透,連耳根都紅的近乎透明。
他們到了後院,在涼亭裡看到一面戴輕紗,坐在那裡撫琴的淮安郡主,那琴彈的……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一塊石子射出去,淮安郡主面紗掉下,露出真容來。
那張臉生的倒是不錯,但遠不到讓他驚豔的地步。
沈渡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了了樁心事般,将少年帶出了安王府。
從安王府出來沒一會兒,就碰到安王府小厮,少年抓住他就跑,甩開安王府小厮後,少年陪他逛淮州,玩的很是盡興,到傍晚時,少年準備離開,偏巧這時眉州的刺客追到淮州了,要殺他滅口。
打鬥之時,少年頭上的玉冠被刺客的劍劈碎,沈渡才知她是女兒身,姿容清絕,見之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