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75章 約見
延平王世子送來喜帖,他走後,右相府成大少爺送來出閣宴的帖子。
娶親辦喜宴,嫁女辦出閣宴。
出閣宴一般在傍晚,右相府辦出閣宴這日,沈菀午睡醒來,謝景衍才出的府。
右相嫁女兒,出閣宴很是熱鬧,文武百官都到了,實在到不了的,賀禮也都送到了。
前來道賀的賓客多,右相府招呼不過來,還請了幾個幫手,成大少爺找唐澤和陸乘他們幫着招呼客人。
出閣宴這天恰逢休沐,陸乘和杜承安一早就到了,倒是唐澤遲遲不見人影。
雖然有陸乘和杜承安幫忙也夠了,但唐澤答應來幫忙,賓客都快到齊了,他人還沒出現,就難免叫人擔心了。
成弈招呼賓客進府,問陸乘道,“唐澤還沒來嗎?
”
陸乘搖頭,“還沒呢。
”
杜承安有點擔心,“唐澤一向守時,不是會食言的人,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
杜承安和他們認識沒多久,都知道唐澤守時,何況是陸乘了,他也擔心的很。
不過他覺得唐澤應該不會出事,唐澤是郯國公府大少爺,又有他們這群兄弟,京都就沒幾個敢針對他的,而且——
“這兩日唐澤心情極好,就盼着今日休沐,肯定有事耽擱了。
”
但耽擱也不至于這麼晚還不來右相府啊,還不來,别說幫着招呼賓客了,酒席都吃不上熱乎的了。
賓客絡繹不絕,到後面沒什麼人了,陸乘他們也越發擔心唐澤。
擔心到準備派人去郯國公府問了,一陣馬蹄聲傳了來。
陸乘轉身望去,然後就被什麼東西閃了下眼睛。
他擡手擋了下,才發現唐澤戴了面具了。
不止是唐澤,還有個男子和他一起,也戴着面具。
唐澤戴着面具,陸乘一眼就認出來了,但另外一個戴面具的,身影很熟悉,絕對是他認識的人,但一時間判斷不出來是誰。
兩人騎馬在右相府大門前停下,唐澤翻身下馬的動作都不利索,即便右相府裡喧鬧,陸乘還是聽到了唐澤的悶哼聲。
陸乘嘴角抽搐,論戴面具,沒人比他有經驗了,他看着唐澤道,“你怎麼也戴上面具了,難不成你也被你爹給打了?
”
“去,我才沒有被我爹打呢,”唐澤呲疼出聲。
陸乘問道,“那你是被誰給打了?
”
唐澤,“……”
不想說話。
成弈出來迎他們,他也認出唐澤,但另外一位,他道,“這位是?
”
“是我,”男子出聲。
身影熟悉,聲音也耳熟。
陸乘道,“徐暨?
”
男子點頭。
男子正是刑部尚書府大少爺,徐暨。
他們打過幾次交道,但沒那麼熟悉。
徐暨和延平王世子他們不同,延平王世子和唐澤他們在進巡城司之前,就像謝景衍說的,整日在街上遊蕩,都快住街上了,徐暨大部分時候跟着自己的親爹刑部尚書在刑部查案,有些不難但耗時間的案子就交給徐暨辦,曆練他。
成弈看看徐暨,又看看唐澤,奇怪道,“你們兩一起來,還怎麼都戴着面具?
”
徐暨沒說話,唐澤道,“我們兩碰上,沒忍住切磋了一下。
”
成弈,“……?
?
?
”
陸乘,“……?
?
?
”
杜承安,“……?
?
?
”
誰切磋往臉上切的?
而且兩人都知道今兒是右相府辦出閣宴,明兒延平王府辦喜宴,徐暨且不說,唐澤那是必須要到的。
想切磋怎麼也要忍到喝完喜酒再吧?
陸乘幾乎把“你看我們有這麼好忽悠”幾個字刻在臉上。
這兩人絕對不是切磋了一下這麼簡單。
可要說不是切磋,是打了一架,兩人又一起來的,不像是有芥蒂的樣子。
上回唐澤摘他臉上的面具,這回陸乘還回去了,趁着唐澤不注意,一把将他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陸乘還沒看清楚,成弈和杜承安的倒抽氣聲就傳開了。
上回陸乘被爹娘混合雙打就夠慘了,唐澤比陸乘還要慘幾分。
陸乘摘完唐澤臉上的面具,又把徐暨臉上的面具摘了。
兩人傷的不分伯仲。
唐澤想搶回面具,陸乘道,“别遮掩了,戴了面具你一會兒怎麼喝酒?
”
唐澤無話可說。
他想過不來的,但他了解陸乘,他要不去,肯定會派人去找他。
猶豫了下,還是來了,反正總會知道的,瞞不住。
果不其然,陸乘問了,“你們倆老實交代,你們為什麼‘切磋’的這麼狠?
”
唐澤,“……”
徐暨,“……”
這麼丢人的事,實在不想說。
但越是不說,陸乘他們就越是好奇,他可不想一會兒被拼命灌酒問話。
唐澤郁悶道,“說起來都丢人……”
徐暨一臉尴尬。
可不是丢人的很。
事情要從那日延平王世子和陸乘他們紛紛爽約,他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提前回府說起,他娘要給他說親,他不答應,他娘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選個心儀的姑娘,他回自己住的院子,一隻信鴿落在他書房的窗柩上。
那是隻信鴿。
他把信取了下來,不知道是誰寫的信,但字體清秀,他以為是個姑娘,就回信了。
唐澤以為自己回信就不會有下文,結果信鴿飛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又回來了,腳脖子上還帶了信,這回沒飛錯地方,是給他的。
他覺得有意思,就繼續回信。
你來我往。
這些天幾乎每天都飛鴿傳書。
唐澤難得碰到個聊得來的姑娘,正想着要不要見一見,又怕太孟浪了,不敢開口,結果前兩日對方問他,“我可以見見你嗎?
”
把唐澤給高興的,這不是正中他下懷嗎?
當即約定在什麼地方見面,怕認錯,問對方那天穿什麼衣服。
對方回了個藍,他回了個青。
這兩天,唐澤想着碰面的事,巡城都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特地起了一個大早,把自己收拾的像開屏的孔雀,到了約定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穿着青色裙裳的姑娘,模樣長的乖巧可人,他當時就想好了等問清楚是誰府上姑娘,就上門提親。
他想上前打招呼,但忍住了,到了約定的地方,等了又等,沒等到那穿青色裙裳的姑娘來,等到了徐暨。
穿着一身青色錦袍的徐暨。
唐澤和徐暨也是有過幾面之緣的,之前茂國公世子找他們的茬,徐暨還幫着打過圓場。
兩人碰上,少不得要打個招呼。
打完招呼,一個也沒走。
唐澤忍不住問道,“我在這裡等人,你呢?
”
徐暨道,“我也是。
”
兩人回完,注意看對方身上的錦袍,是自己要等的顔色。
兩人頓時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兩人忍了一會兒,唐澤沒忍住,問道,“你等什麼人?
”
徐暨遲疑了下,道,“我在等一個和我飛鴿傳書的姑娘。
”
“我也是,”唐澤脫口道。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好半晌,兩人又再次異口同聲。
“不會和我飛鴿傳書的是你吧?
!
”
“……”
不用問了,飛鴿傳書了這麼多天的就是他們。
唐澤那叫一個氣啊。
他天天盼着回信的居然是個男人。
一個大男人把字體寫的那麼清秀做什麼?
!
徐暨也生氣的很,飛鴿傳書,那麼小的紙,他能把字迹寫的多蒼勁有力,他自己不也寫的清秀,讓他以為是個姑娘。
兩人是越想越惡心,然後沒忍住就打起來了。
打完了,才想起來兩人還要到右相府喝喜酒,彼時臉上的淤青已經摳不下來了。
兩人分道揚镳,不歡而散,但沒一刻鐘就又握手言和了。
嗯,唐澤不是一個人去的,他帶了自己的堂妹,而且堂妹穿的和他一樣顔色的裙裳。
徐暨也不是一個人去的,他帶的是自己的親妹妹,要不說兩人志趣相投,能聊到一塊兒了,想法都一樣。
讓自己妹妹去碰面,姑娘和姑娘當面能聊得來,男女私下相見,與禮不合。
隻是到了地方,又都改了主意,自己上了。
唐澤看上的那個穿青色裙裳的姑娘,正是徐暨的妹妹。
徐暨以為和他飛鴿傳書的是唐澤的堂妹,也心下歡喜。
所以知道弄錯了,才格外的生氣。
兩人幹了一架,但打完了,發現剛看上的姑娘是對方的妹妹,兩人很默契的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