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滄州多番打聽，發現柴巡撫的原配妻子死的蹊跷。
”

　　墨雲策示意他痛快的說，芮錦博喝了口茶，“據侯府的老仆人說，柴巡撫的原配夫人是京城原祭酒大人陳志的嫡女，可是在二十年前突發急症，待身邊的婆子婢女們發現時人都涼透了，有下人說是柴巡撫逼死的，還有下人說就是柴巡撫親手殺死的。
”

　　“哦？
這事應該很隐秘吧，怎麼查出來的？
”

　　芮錦博嘿嘿一笑，“事情趕巧了，我們去查的那晚，正是陳氏的忌日，有個婆子在僻靜的院落給她燒紙。
嘴裡絮叨着，不能為她伸冤報仇，正好被我們聽到，還聽的一字不落。
”

　　墨雲策挑眉，“怎麼覺得是故意說給你們聽的？
”

　　“呵呵，說對了。
有人早已知道我們會去。
”

　　“柴文濤安排的？
”

　　“應該是他，那婆子雖然沒有指出他來，卻明白的告訴我們，若能為她主子伸冤，她願意出庭作證。
”

　　看來柴文濤是知道他母親的死因的，因此，對他的殺母仇人，自己的親生父親恨之入骨。

　　墨雲策來了興趣，“她有柴雪峰殺人的罪證？
”

　　“應該是吧，她不願意交代，隻說等人抓到以後才會公布詳情。
”

　　這應該也是柴文濤交代的，恐怕他們手裡的證據不能将柴雪峰徹底扳倒。

　　這個柴文濤也夠狠，夠聰明，為了給親生母親報仇，要借别人的手來殺他的親生父親。

　　“柴文濤在當地的名聲不好，年近三十，一直浪蕩在青樓妓院，沒有成親，建業侯甚是喜歡這個孫子，柴巡撫對他是萬般無奈。
”

　　“此去滄州，可有發現柴文濤的蹤迹。
”

　　“不曾，他應該沒有回到滄州。
”

　　那人來京城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那個赦免金牌，還有讓他們注意到柴雪峰。

　　二十多年前？
陳氏突亡？

　　難道是因為陳氏知道了柴雪峰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他幫着自己妹妹，刺殺前太子側妃，如今的皇後。

　　想到這裡，墨雲策問道：“滄州駐軍可有什麼異動？
”

　　“這個倒是沒有發現。
”

　　芮錦博頓了一下後，突然想到：“對了，滄州府一布莊的老闆抱怨建業侯府改了訂單，将他們定制的灰色布料，全部退掉，重新改訂了靛藍色，沒有給他們賠償。
”

　　“訂了很多嗎？
”

　　“之前侯府所有的男仆統一穿灰色制服。
”

　　“灰色？
”

　　墨雲策直起了身子，“舅兄，你可還記得當初，墨九殺死的那些刺客穿的什麼顔色的衣服？
”

　　“灰色啊！
”

　　芮錦博猛的瞪大眼睛，腦子快速運轉，“懸鏡司還留着那些人的衣服，我這就派人去滄州布莊比對。
”

　　墨雲策點頭，若是能證實那些衣服，就是滄州布莊的灰色布縫制，基本就能确定，墨九就遇到的就是建業侯府的暗衛。

　　建業侯是否也參與了呢？
墨雲策再次往滄州加派了人手，讓他們盯住建業侯和柴雪峰的動向。

　　芮錦博走後，錦祥走了進來。

　　“太子姐夫，我想外放當縣令。
”

　　“呵呵！
大雍可沒有狀元郎去當縣令的先例。
”

　　“可是在翰林院，太枯燥乏味了。
”

　　錦祥有些抱怨，墨雲策端正的神色。

　　“翰林院是養才儲望之所，負責修書撰史，起草诏書，還有機會在禦前侍書，解讀朝事。
不比外派好嗎？
”

　　“他能讓我快速的升官嗎？
”

　　“你為何想快速升官？
”

　　“我想保護姐姐，為姐姐分憂，為姐夫分憂。
”

　　“呵呵！
”墨雲策笑得開心，這個小舅子是個人才。

　　嶽丈沒有告訴他在翰林院會學到什麼，将來又會得到什麼。
應該是看出他有些心浮氣躁，想磨練一番。

　　“錦祥，你想幫忙，在翰林院也能幫到，而且會幫的更多。
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在翰林院你能做些什麼？
”

　　芮錦祥見自己的太子姐夫，表情嚴肅。
不由得認真思考起來，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墨雲臨遠遠的看到芮錦祥若有所思的走在宮道上。

　　眯了眯眼，站在原地，看着錦祥差點撞到他身上。

　　“下官見過謙王。
”芮錦祥回神連忙道歉行禮。

　　墨雲臨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小芮大人似有煩惱？
”

　　“謙王真是火眼如炬。
”芮錦祥奉承道：“一眼便看出下官心中煩躁。
”

　　“呵呵！
何事讓小芮大人有了煩惱？
說來聽聽，本王幫你開解開解。
”

　　“那感情好。
”芮錦祥抱抱拳，恭敬的說道，“下官不解，太子姐夫為何如此繁忙？
”

　　“這個……”墨雲臨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他是太子，一國儲君。
當然會事務繁忙。
”

　　芮錦祥搖頭，“朝廷有文武百官，應該各司其職，為君分憂。
”

　　墨雲臨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芮錦祥說道：“怎麼會有人閑的等人聊天？
朝廷應該不養閑人的。
”

　　墨雲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臭小子在暗喻自己是閑人。

　　“你……”

　　“下官很忙，就不陪謙王聊天了。
”

　　芮錦祥笑眯眯的作揖告退，跑到從另一邊出來的芮錦淳身邊。

　　“大哥！
你還沒出宮啊？
”

　　“嗯，在等你。
”

　　芮錦淳禮貌的向墨雲臨抱了抱拳，直接帶着芮錦祥離開。

　　留下墨雲臨在原地咬牙，那個臭小子是在諷刺自己無能嗎？

　　回相府的馬車裡，芮錦淳嚴肅的看着芮錦祥。

　　“為何要挑釁謙王？
”

　　“我沒有。
”芮錦祥一口否認，“我是在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

　　錦祥的小臉表情認真，“我是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閑？
”

　　“你……”芮錦淳被他的認真打敗，“謙王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他心底黑着呢。
”

　　“我知道啊，他叫住我，問我問題就是想從我嘴中套話。
”

　　芮錦祥不滿的說道：“大哥，我可是新任狀元，你不能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

　　“呵呵！
我還是老狀元呢，你本身就還是個孩子。
”

　　芮錦祥無奈，他這個新狀元在大哥這個老狀元面前，的确是太小了。

　　緊接着他眼睛一亮，“老狀元，小狀元這裡向你請教。
”

　　芮錦淳失笑，“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