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深重了幾分,江淮定了定神還是朝着密林後面走了進去。
他身形矯健,看起來像是暗夜中的鬼魅,瞬間沒入了林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江淮臉色凝重的掠了出來,小心翼翼捂着手臂,手臂竟是被傷了,破了一條口子。
他死死捂着傷口,極力壓抑住漸漸暈染而出的血腥味道,匆匆離開了王府。
這是江淮難得遇到的毒陣,即便是他在漠北經曆過那麼多的兇險萬難,也想不到會有朝一日被毒陣給傷着了。
劇毒因為他的騰挪躍起,越發運行的快了幾分,他剛踉跄着沖出了辰王府,外面接應之人忙将他扶住。
江淮曉得辰王府裡的戒備一定很森嚴,那些護衛絕不是等閑之輩。
故而他夜探辰王府的時候,并沒有帶着自己的随從,畢竟那些人的武功不夠,帶進去的人越多他們被人發現的機會就越大,隻他一人進去就好。
這本就是個刀口上舔血的活兒,不僅僅憑運氣,還要加上藝高人膽大的決絕。
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受了傷,而且還中了毒。
“王爺!
”江淮現在是漠北王,随從對他的稱呼自然發生了變化,看到他的面色不對忙上前将江淮穩穩扶住。
“去慕太子那裡!
”江淮一直運功逼毒,不讓毒散進四肢百骸,此番已經是撐到了極緻。
漠北這些跟着江淮出生入死的漢子們,哪裡見過江淮這個樣子,忙扶着江淮上了馬,朝着慕風雲住着的客棧行去。
慕風雲此番正在客棧桌子邊的燭光下看着趙圖南差人送過來的信,涼州大戰已經是勢在必行,朝廷的人不日就要來涼州了。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慕風雲眸色一閃,手中的信已經丢進了火盆裡燒成了灰。
他起身幾步走到了門口拉開門,卻看到幾個人扶着已經快暈過去的江淮走了進來。
“江淮!
”慕風雲大驚失色,這是怎麼說的,好端端的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請大巫醫來!
”慕風雲的聲音都變了幾分,忙從那些護衛們的手中将江淮接過來送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解毒!
”慕風雲一把将急匆匆走進門的大巫醫拽着推到了床榻邊。
這一次慕風雲出來遊曆,沈钰珠和慕修寒雖然都放心自己的兒子出來闖蕩,可江湖險惡,他們兩個可是親生經見過的,故而給慕風雲派過來的大夫都是南诏國的國醫,而且還是醫蠱雙修的大巫醫。
大巫醫忙彎腰看向了江淮,臉色微微一變,這個毒倒是很罕見,也得虧是南诏那邊出來的毒。
他忙将江淮的衣袖用剪刀剪開,果然在他的手臂處有一處擦傷,像是一枚小箭擦過去,便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傷口,也讓江淮差點兒送了命。
他忙施針救治,慕風雲将其餘人遣出了暖閣,親自站在大巫醫的身邊幫忙,眉眼間凝着一層霜,冷徹心骨。
江淮的武功可不弱,加上他崛起于草莽之間,經曆過的事情也是别人所不能比的,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将他磨練的堅韌異常。
便是他們所有人都着了道兒,江淮也不可能着道兒,不想還是出事了。
足足兩個時辰,大巫醫才将江淮身體裡的毒運針排了出來,額頭早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忙側身沖慕風雲道“王爺的毒已經無礙了,不過經脈受損需要調養幾天,切不可再運功。
”
“有勞!
”慕風雲的聲音壓着火兒,這涼州地界兒裡住着妖怪嗎?
竟是連他手下的第一悍将都中了招。
大巫醫退出了暖閣,慕風雲守在了江淮的身邊,心頭倒是掠過一抹愧疚。
是他去了柔然硬生生将這個小子卷進了這一場紛争中,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交待。
走之前爹爹和他說過,江家可就這麼一根獨苗兒了,讓他不要太過分了,若是江淮出了什麼岔子,他怕是連他這個兒子也不認了。
“水!
”江淮的聲音虛弱至極,那毒實在是太過霸道,短短時間就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慕風雲忙端了一盞溫茶送到了江淮的身邊,将他從枕頭上扶起來,将水給他喂了進去。
許久江淮才緩過勁兒來,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慕風雲的那一瞬間,登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抓的太緊,慕風雲都覺得手腕有些疼,不過瞧着這個樣子,這小子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江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誰給你下的毒,把你傷成了這個樣子?
”慕風雲眉頭緊蹙,敢對他的兄弟下手,他不把對方打出屎來,他就不信慕。
江淮喘了口氣,因為經脈受損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