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朝陽郡主都被關在自己的院子裡。
慕依依此番謀劃的事情都是生死攸關的事,不希望再出現任何的意外,包括自己的女兒。
故而疼她寵她也對她要求極其嚴苛,竟是硬生生将她關在了這裡。
直到第六天的時候,到了傍晚時分,朝陽實在是心煩意亂至極,睡不着便是來到了軒窗前的書案上寫字兒。
她這幾天心煩意亂,身邊也不想有人來伺候,便是将近身服侍的丫鬟婆子們紛紛攆出了出去,隻想一個人覓得半分的清靜。
不想剛提起筆在雪紙上落下一筆,窗戶外面竟是傳來一陣低低的敲擊聲,很是小心翼翼。
“誰?
”朝陽郡主聲音都有些發顫,她本就膽小,此番被驚了一跳,臉色都吓白了幾分。
“是我!
”一個溫厚的聲音襲來,瞬間撫平了朝陽郡主心頭的慌亂。
朝陽臉上掠過一抹狂喜,忙一把将軒窗推開,對上了慕遠帆那雙深邃的眸子,此時那雙好看的眼眸裡滿是關切。
是的,他一直在外面守着辰王府,不想連着幾天都沒有瞧見朝陽從辰王府裡出來,若是一天兩天不出來倒也罷了,可連着六天都沒出來。
一向沉穩的慕遠帆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冒着極大的危險夜探辰王府。
是的,這個風險實在是有些大,一個不小心被辰王抓了把柄,别說是他的生命堪憂,怕是也會給慕太子帶來不小的損失和麻煩。
隻是人一旦迷失在了感情中,實在難以控制自己。
他曉得慕依依寵着自己的女兒,斷然不會平白無故将女兒關起來,這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吳公子?
”朝陽郡主驚喜的低呼了出來。
“噓!
”慕遠帆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卻滿臉的慌張委身鑽進了軒窗裡。
他穿着玄色勁裝,動作很是靈活,瞧着輕功就很厲害,落地後反手将軒窗重新關了上來。
四周到處是辰王府的護衛,他不曉得貓在房頂上藏了多久,才等到暖閣裡隻有朝陽郡主一個人。
“這幾日你沒出什麼事吧?
怎的臉色這般難看?
”
慕遠帆緊張的看向了面前穿着單薄裙衫的姑娘,就是這個柔弱清瘦的女子,堪堪站在那裡都顯出了幾分弱不禁風來。
他不禁瞧着心疼,急聲道“郡主不要怕,我隻是過來瞧瞧你,畢竟有些日子沒見了。
”
他痛苦的将監視辰王府的消息隐瞞了過去,他真實身份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和她說明白。
朝陽沒想到他竟是親自過來看望她,眼底暈滿了笑意,看着慕遠帆道“沒事的。
”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還是病了?
”慕遠帆忙問道。
朝陽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那一片密林前遇到的事情,心情越發紛亂了起來,娘和她說過此件事情絕對不能透露出半分。
可是此時看着面前晴朗如月的男子,若是有一天他曉得自己的娘和哥哥,還有自己的舅父做了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将好端端的人當做是糧食送到了舅父的嘴邊,硬生生被放幹了血,不知道他會不會厭惡自己,像是看怪物一樣看待自己?
她動了動唇擡眸看着慕遠帆道“吳公子,倘若……”
“怎麼了?
”慕遠帆今兒本來就是看看她怎麼樣了,如今瞧着她也沒什麼事兒,也放心了不少。
可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慕遠帆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忙道“你放心,你有什麼事情便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
“這些日子我就在涼州城内,幹的活兒也在你辰王府附近,你可以随時去那家客棧找我,或者……”
慕遠帆吸了口氣“你可以去那片林子找我。
”
這是慕遠帆能告訴朝陽郡主最大的底線了,再說出來那就是将自家好兄弟給賣了,不能再透露任何消息了。
“什麼,你經常在辰王府外面的林子裡行走嗎?
”朝陽大驚失色。
“路……路過,我幹活兒的地方路過你們辰王的林子!
”慕遠帆額頭滲出一抹汗珠。
從小到大他都很老實,不喜歡騙人,不想第一次不停地編造謊言欺騙一個人,竟還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
“不要!
”朝陽郡主登時一把抓住了慕遠帆的手臂,臉色巨變。
她想起來之前遇到的那個少年郎,說不定就是小酒不知道在哪兒抓到的人,涼州城這麼大,外鄉人落了單一旦被小酒抓走,那可就是麻煩了。
沒想到吳公子竟然也在辰王府附近經過,不可以,絕對不行!
“你聽我說!
”朝陽的聲音都微微有些發緊,“你以後繞道兒,千萬不要再在辰王府附近逗留,切記!
”
“一定要記得啊!
尤其是靠近辰王府後山的那片林子,我求你一定要記得不要去那裡!
”
慕遠帆被朝陽郡主有些過激的言語給吓着了,不曉得她為何會這般緊張,難道辰王府的後山有什麼秘密不成?
他忙要深問卻察覺朝陽郡主并不想多說,到底是什麼秘密,讓朝陽郡主都談之色變?
當下他也隻得應了下來,瞧着她那般緊張,他也不忍心再問什麼。
在慕遠帆一再保證不去後山那邊,朝陽郡主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