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駕着馬車的技術很是熟練,平穩的行走在崇文街的路面上。
朝着禦河的方向行去,今天是上元節,去禦河邊祈福放燈的日子。
路上到處是各家貴族的馬車,還有那些富戶們的馬車,都是擠擠挨挨的行在一條道兒上。
即便是太子的人想要追查陸明哲和三殿下趙澤的下落,這個時候也是不好查的。
到了禦河上更是各種花船,密密麻麻将整條禦河都鋪滿了,形成了璀璨的燈的海洋。
上元節素來是京城裡最熱鬧的節日,每到這個時候必定是萬人空巷。
慕修寒的這輛馬車低調又不張揚,而且今天這種馬車的數量是最多的。
大概有成百上千輛,這個時候混迹在内,便是天上的神也不好找。
已經易容的百川易容成了最普通的富戶家的馬夫,相貌平平,表情呆滞木讷,一心一意駕着馬車随着大流擠擠挨挨朝前行去。
與外面的繁華熱鬧不同的是,馬車裡面的氛圍卻稍稍有些尴尬。
慕修寒和沈钰珠正對着陸明哲,趙澤和金钏兒擠在一處,愣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钰珠看向了面前的陸明哲,也不知道慕修寒從哪兒給他找來一身短打的衣服,穿着像是街頭賣水的挑夫。
可即便是這樣世俗的衣服穿在芝蘭玉樹的陸家長公子身上,都帶着一絲絲的卓爾不凡。
落難的貴族,雖然已經落難了,可貴族的氣息卻依然存在的。
沈钰珠此時面對陸明哲竟是再也沒有合适的話可說,兩個人一步步走到了現在這個境地,她當真不知道還能說點兒什麼。
陸明哲兩隻手搭在了膝蓋上,緊張的攥成了拳。
他盡量不想看眼前的慕修寒和沈钰珠,可馬車就這麼一點大,他不看也不行。
而且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是慕修寒同沈钰珠合力将他救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慕修寒深夜進宮攪和了一池子死水,他們陸家還有三殿下也不會敗得這麼快。
還是慕修寒先打破了馬車裡這一絲絲詭異的氣氛,看着三殿下趙澤道“殿下有什麼打算?
”
趙澤身子一顫,好想獨善其身,誰也不搭理顯然是不可能了。
他擡起頭死死盯着對面坐着的慕修寒,看着這個死對頭眼神裡有刀鋒閃過,恨不得将慕修寒大卸八塊兒。
他竟然還有臉來問他現在怎麼打算?
如果不是慕修寒上一次那一招,現在他怎麼會淪落成這個狼狽的樣子?
趙澤咬肌繃得緊緊的,臉色沉到了底,可視線越發變得森冷了起來。
他嗤的笑了一聲,卻是一個詞兒都不準備說的。
慕修寒也不惱,看着趙澤道“殿下。
”
“不必叫我殿下,”趙澤好不容易開了口,隻是聲音沙啞的厲害,甚至是透着絲絲縷縷的疲憊和絕望。
是的,是絕望。
自從趙澤被人揭穿了身份後,這股子令人窒息的絕望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如果不是看在金钏兒的面子上,此番他早就和慕修寒拼命了。
慕修寒被趙澤搶白了一句,絲毫不惱,反而冷冷笑了出來。
“殿下一定很生氣,覺得是殿下能有今天全部毀在了我的手中。
”
“不錯,我承認這是我做的,不求你原諒。
”
慕修寒冷冷笑道“也不需要原諒。
”
“做了就是做了,我做過的事情我應着便是,不過我既然帶你出來必然有自己的考量。
”
“什麼考量?
”趙澤死死盯着慕修寒,眼底閃爍着陰冷的光。
慕修寒淡淡笑道“第一我害你,那是因為甯安太妃,也就是你的外祖母都做了些什麼垃圾事兒?
”
“她最不該的就是動了我的妻子,想要殺她,這我是不能忍的。
”
慕修寒說出來外祖母三個字,趙澤的臉色瞬間沒了血色。
他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從這件事情裡走出來,就好比是被擺在台面上的珠寶,而且擺了許多年,突然有朝一日打開華麗璀璨至極的外殼,裡面居然是一坨屎。
這讓他無法接受,當真是無法接受。
慕修寒看着他道“其二,你是雲昌公主的兒子,雲昌公主是個好人,雖然我慕修寒沒受過她一絲一毫的恩惠,但是我的嶽母與她關系匪淺。
”
“看在我嶽母的面子上,你這條命我也得救。
”
“呵,”趙澤冷笑了出來,隻是唇角流淌的的笑意染上了一層苦澀。
他看着慕修寒道“還有其三吧,你一心為趙軒謀劃,到頭來被人家一腳踹開,人家現在又開始養新狗了。
”
沈钰珠臉色沉了下來“殿下說話還是謹慎些好,這裡不是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