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钰珠走了出來,一直處于震驚狀态的平陽公主,頓時臉色巨變。
她猛地擡眸看向了沈钰珠,像是見了鬼一樣。
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不快送公主回宮!
”魏貴妃顯然是亂了陣腳,生怕甯安太妃當下發作,自己女兒便是逃不掉的。
魏貴妃送走了平陽公主後,忙給甯安太妃跪了下來。
“母妃恕罪!
平陽這個小丫頭被她父皇寵壞了的!
”
“今兒這丫頭也是想要讓她的皇祖母您開心,便提議來這裡賞景,不想遇到這種腌臜事情?
”
“小孩子不懂事,來之前也沒有好好瞧瞧這裡的情形,隻顧着讨好您!
”
魏貴妃臉色慘白讪讪笑道“您瞧瞧……瞧瞧這事兒辦的……”
甯安太妃始終一言不發,任憑魏貴妃跪在冷冽的晚風中瑟瑟發抖。
許久她才緩緩道“平陽和慕家二小姐是兩姨姊妹吧?
”
魏貴妃猛地擡眸,驚恐的看着甯安太妃,不曉得太妃是個什麼意思。
難不成今夜的事情還另有所指?
她現在真的是後悔沒有将那丫頭關進宮裡,如今惹出來這麼大的禍端。
可即便是自己女兒想要針對誰,也不可能這般害慕熙彤啊?
她猛地心頭一頓,轉過臉看向了身邊躬身而立的沈钰珠,莫非是為了這個賤人的緣故?
魏貴妃絕美的臉上,漸漸滲出了一絲殺意來。
甯安太妃淡淡道“平陽也長成大姑娘了,自己身為大周的長公主,就該有長公主的樣子。
”
“還有,”她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魏貴妃,“哀家僅僅是大周的太妃,可不敢當她的皇祖母!
”
魏貴妃頓時臉如死灰,耳邊像是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她剛才也是情急之下,一時間口無遮攔,隻顧着讨好太妃。
如今細細想來,果然是說錯了話兒。
甯安太妃不是乾元帝的生母,若論及公主皇子們的皇祖母還真的輪不到甯安太妃擔着這個名聲。
這話兒甯安太妃當着這麼多人的明兒說了出來,若是被性子喜怒無常的乾元帝曉得了,她怕是連這條命也保不住了去。
太妃明明知道魏貴妃口誤也是為了巴結她,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挑了起來,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終了。
魏貴妃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爬到貴妃的這個位置上,卻被自己的花癡女兒牽連到了此種地步。
一股子冷風襲來,她頓時打了個擺子,卻癱坐在地上。
陳皇後眸色一閃,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
甯安太妃這才将視線轉向了沈钰珠。
沈钰珠的脊背更是彎下去了幾分,臉色如常。
不管是動作,神态,讓人挑不出半分的毛病來。
甯安太妃的眼神像刀子一樣,一邊陪着的陸嬰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都是聰明人,她也是曉得其中内裡的人,今兒這一出子怕是針對自己繼女的。
不知道這丫頭使出來什麼手段,居然連一國的公主都算計了進去。
她心頭砰砰直跳,在這壓抑之極的氣氛中,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甯安太妃定定看着沈钰珠,若是尋常女子面對她這樣的威壓早已經亂了手腳。
這個女人明明做了很多,此番卻将自己幹幹淨淨摘了出去,絲毫的疑慮和錯處都挑不出來。
她緩緩道“今兒永甯候府的事情,有勞少夫人善後了。
”
沈钰珠眸色一閃,規規矩矩行禮道“此件事情讓家族蒙羞,钰珠隻能禀報家翁處置。
”
“此間讓諸位娘娘感到不适,是永甯候府的錯兒,钰珠給各位娘娘磕頭賠不是了!
”
沈钰珠緩緩跪了下來,沖甯安太妃磕了一個頭。
甯安太妃冷哼了一聲,帶着陳皇後等人轉身離去。
陸嬰瞅着時機忙走了過來,一把抓着沈钰珠的手臂,臉色慘白的看着她,倒是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了。
“你……你呀!
”陸嬰半天咬出來幾個字兒。
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敢說!
今兒站在此地的貴人們哪個手上沒有人命官司?
偏生自家這個丫頭居然敢算計到主子們的頭上。
她忙壓低了聲音道“先送你婆母和小姑子回府,什麼話兒都不要多說,且看着你公爹怎麼辦?
”
“記着……”陸嬰狠狠抓着她的手腕,“切不可再生事了,算我這個做母親的求你了,我的姑奶奶喲!
”
“母親,孩兒曉得的。
”
她緊緊攥了攥陸嬰的手,心頭掠過一抹愧疚和無奈。
她倒是也不想生事,可沒有絲毫的辦法。
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上,對手兇殘狠毒,隻有比對手更加兇殘狠毒,才能有她的一線生機啊!
沈钰珠當下也不敢多說,命人将暈了過去的魏夫人,還有神情呆傻的慕熙彤捆了,一起塞進了馬車裡。
這一遭她用的是周興和千山,即便是侯府裡的護衛她也信不過。
如今她可不能讓慕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