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嘯文被陸嬰用話反問了回來,臉色微微有些難堪。
他心頭也是惱火得很。
這個二女兒着實的不懂事,今兒是陸家下聘的日子,不在自己院子裡呆着出來搗什麼亂?
可此番看向癱坐在地上的二女兒,哭得梨花帶雨,那樣子倒有些趙氏的風韻。
他頓時心頭一痛。
趙氏雖然将兩個孩子都給養廢了,可畢竟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子。
這些天他也沒有去看望二女兒,不想一向乖巧懂事的她,今天居然做出了這等事?
沈嘯文雖然沒有做到京官的位置上,可眼面一個小丫頭想要糊弄他,是不可能的。
他哪裡猜不出來,書兒這個丫頭有些自己的心思。
怕是也想嫁進陸家,可……
沈嘯文定定看向了沈知書那張秀麗絕美的臉,頓時心頭一跳。
倒有個辦法。
大女兒嫁過去,勢單力薄的,若是二女兒也跟過去,姐妹兩個牢牢将陸明哲的心抓住。
如此的話,更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利益。
沈嘯文壓住了臉上的神色,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看向了陸嬰道“小櫻,不若這樣。
”
“自古以來就有姐妹兩個共侍一夫的說法兒。
”
“今日的事情,書兒她……她以後也不好說親事!
”
沈嘯文頓了頓話頭道“不若就讓書兒跟着钰姐兒一起去陸家,她做個小,好好服侍钰姐兒和長公子。
”
“你瘋了不成?
”陸嬰猛地站了起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腦子,怕不是壞掉了吧?
沈知書是那種沒事兒也要攪三分的狠角色,這般跟進了陸府,以後钰姐兒還有安穩日子過嗎?
她剛要說什麼,不想一邊的沈知書猛地跪了下來沖陸嬰磕頭。
“母親救我!
!
”
她大哭了出來。
“如今書兒名聲已經毀了,再難說親!
”
“今天的事情,是書兒不好。
”
“書兒看着這池子四周的景緻好看,便獨自過來散散心,不想腳下一滑掉進了池子裡。
”
沈知書用帕子捂着唇大哭了出來。
“得虧姐夫救了我,卻被院子裡的賓客撞見了,到了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
“母親,您可憐可憐我,我生母剛死,弟弟也沒了,我一個人無依無靠。
”
“如今出了這種事情,我的姻緣也毀掉了。
”
“幸而姐姐憐惜我,我跟着姐姐去陸府後,事事順着姐姐和姐夫,我會好好服侍姐姐姐夫的!
!
”
沈钰珠心頭一陣陣的厭惡感升騰而起。
可她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沈知書巧妙的将她和陸嬰所有的借口和理由都堵死了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必須得同意。
現在顯然沈知書毀掉了自己的名譽,換取她最後的一線生機。
果然是沈知書的做派,這些天是她大意了。
如今母親若是拒絕沈知書的懇求,便是毀了這個女子的名聲,還不顧及人家剛死了親娘和弟弟。
陸嬰這個繼室本來就被人诟病,不好做這個繼母。
如果真的不同意沈知書的懇請,沈知書隻有死路一條,怕是會傳出個逼死庶女的惡名。
她沈钰珠如果不同意的話,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這還沒有過門呢,就不想和别人分寵,連着自己親妹妹的醋都吃。
這種妒婦,以後怎麼為陸家開枝散葉?
好狠!
沈钰珠都要替沈知書的這一步棋叫好了,當真是絕地反擊,她沒有任何的辦法制衡。
陸嬰果然說不出話來,四周那些看熱鬧不嫌棄事兒大的貴婦們紛紛出主意。
既然是個美麗的誤會,不若雙喜臨門。
雖然這話兒好聽,可那幸災樂禍的聲音讓花廳裡的幾個人臉色沉到了底。
“夫人!
夫人!
陸老爺子來了!
!
”突然外面的秦管家臉色慌張的走了進來。
随後跟在他身後緩緩而來的居然是陸家老爺子。
陸老爺子估計得了消息,居然親自來了?
沈嘯文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忙和陸嬰疾步迎了出去。
陸明哲臉色一白,怎麼将祖父驚動了過來?
今兒這件事情如果沒有這麼多人圍觀,他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
大不了将沈知書這個賤人丢進了池子裡,淹死了也算數。
可等他發現自己救錯了人,四周那些賓客已經聽到了這邊的落水聲,紛紛圍了過來。
他現在隻能硬着頭皮撐着。
此時陸明哲的心頭拿定了主意,如果真的被逼無奈,他就将沈知書帶回陸府慢慢收拾。
多不過她也隻能做個小妾,在他陸家的地盤兒,他收拾一個小妾還是來得了的。
陸老爺子穿着一襲暗灰色錦袍,衣角邊銀線繡出來點點暗紋,尊貴奢華。
他蒼老的容色與陸明哲還有幾分相似,此番籠着一層霜色。
身後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