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和慕風雲帶着人沖進了洞開的城堡東牆,街頭早已經空無一人,到處是殘垣斷壁,街頭兩側的門窗緊緊閉着。
江淮朝着主樓的方向沖了過去,四周除了偶爾小孩子的哭聲之外簡直是一片死寂。
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耳朵不停的鳴叫,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
兩人剛帶着人沖到主樓處,迎面便是一陣箭雨飛了過來。
江淮和慕風雲拔出刀忙将兜頭而來的箭雨單擋開,突然主樓窗戶口穿出來孛丁的喊聲。
“是江淮他們!
不要放箭!
”
“慕太子!
是慕太子!
”
主樓的窗口處探出來孛丁的身影,江淮看到大哥的那一瞬間登時松了口氣,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大哥大嫂還活着,他僅剩下的幾個親人還活着。
孛丁他們這些人還以為是那幫惡徒重新又攻了進來,一個個神經緊繃着,沒想到是江淮他們回來了。
孛丁忙帶頭打開了門迎了出來,江淮看到廳堂裡的人個個都是身上挂着傷,不過好在烏日娜和孩子們算是撿了一條命。
江淮懸着的一顆心瞬間落了下來,還好,人都在,人都在就行。
“清墨!
清墨!
”慕風雲也顧不上江淮的哥哥嫂嫂的,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的清墨哪兒去了?
這麼多人都還活着,甚至一群老弱病殘都能抗一天之久,那他的清墨為什麼不在這群人的手中。
他瘋了般的沖進了各個屋子,踹開門一個個屋子找了過去,就是沒有看到他的清墨。
“清墨去哪兒了?
”
“啊?
你們倒是說話啊!
”
慕風雲一把扯住了孛丁的領口,被江淮拉開。
“殿下!
”
“别喊老子殿下!
”慕風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個他最不能忍受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心頭燃起了殺意。
孛丁臉上掠過一抹緊張和濃濃的愧疚。
“殿下,你聽我解釋,”孛丁推開了護着他的江淮站在了慕風雲的面前。
“你們剛走不久,那批人就來了。
”
“人數雖然不是很多,大概有二三百人,可一個個武功頗高。
”
“一個個都蒙着面,也看不清楚眉眼,為首那幾個一上來便是要我們交出陸姑娘。
”
“這我們哪裡肯依?
那些人便朝着堡子圍牆這邊沖了過來。
”
“那個時候我們實在是打不過,對面都武功不弱,眼見着第一重圍牆都被他們用火油燒塌了去。
”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把小孩子們藏在了地窖裡,準備和他們拼死一戰,我們也曉得這些人今天有一個是一個都活不了。
”
孛丁聲音都微微發顫,可見那個時候戰鬥的激烈。
孛丁吸了口氣道“正當我們這些人準備和外面那些畜牲拼命,不想陸姑娘竟是從地窖裡沖了出來,直接沖到了二重門東側的陣前。
”
“陸姑娘說……”孛丁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江淮,歎了口氣道“陸姑娘聽了江淮弟弟的故事,說他不能再失去一個親人了。
”
“她說那些人是沖着她和慕……慕殿下來的!
”
“她不能因為她一條人命連累這麼多人跟着去死,還讓我們退守堡内不要輕舉妄動。
”
“她……就這麼出去了,也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些什麼,那些人竟是帶着她一起離開,再也沒有進攻我們,就這麼撤走了。
”
“該死的!
”慕風雲這一句該死的不知道是在罵誰,是他們這些犬戎部落的賤民該死嗎?
陸清墨是未來的南诏太子妃,他們這些賤民理應拼盡全力用全族人的性命換陸清墨的命。
可陸清墨卻用自己換了全族人的命,看來那些人目标很明确就是沖着慕風雲來的。
慕風雲轉身狠狠一腳踹爛了木門朝着外面急匆匆走去。
江淮的内心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他斷然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柔弱的陸清墨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心頭一時間複雜得很,孛丁和烏日娜也不說話,微微垂下了頭。
他們幾個人都知道,他們這一次做了縮頭烏龜,做了逃避的人。
可他們真的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主要是他們都戰死了,不知道獨獨留下江淮一個人,他能不能從這麼厚重的哀傷中挺了過來。
江淮追着慕風雲的腳步而去,這一次是他欠了陸清墨一個大大的人情。
這份兒人情,他會記着的,一輩子都記得的。
慕風雲像是瘋了一般,騎着馬四處亂撞,除了入眼荒涼的沙漠,哪裡還有絲毫的人影?
他就像是徹底瘋了一樣,騎着馬狂奔披星戴月的朝着不同的方向去找,根本就找不到人。
那些人就像是鑽進了浩瀚的沙漠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整整一晚上,慕風雲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