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心頭狠狠一跳,看向了面目幾乎有些詭異的王月如。
她的身上不光有蕭殺殘肆之氣,還滲透着幾分癫狂。
不曉得她過去經曆了什麼,才會連最基本的人性也沒有了。
像是一頭隻能依靠殺戮活着的母獸,危險又讓人覺得惡心。
沈钰珠的臉色微微一怔,腳下的步子卻有些凝滞。
她又不傻,哪裡看不出來現在的情形。
這個王月如簡直是将男人當作玩物來報複,手段狠辣,無所不用其極。
沈钰珠如果被她掌控了,再被發現是個女人,那可就有意思了,怕是今兒連一具全屍都不能留下。
“陳公子好大的架子啊!
”王月如歪靠在迎枕上,臉上挂着笑,眼神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四周的那些男子顯然看出來王月如已經生氣了,一個個具是噤若寒蟬。
這個年輕公子要遭殃了。
沈钰珠在豫州城的身份到底隻是個行商,再不走過去,可能王月如就要發飙用強了。
沈钰珠眉頭不露痕迹的蹙了起來,瞬間恢複了鎮定。
袖間滑進掌心裡一把冰冷的匕首,那匕首做的很是精緻,巴掌大小。
還是天機門裡做兵器的能工巧匠幫她做的,很适合藏在袖中,頭發裡,或者其他不起眼的地方。
此番她手中捏着匕首,緩緩朝着王月如走了過去。
若真的到了最後裝不下去的那一步,大不了将她劫持了。
距離她這麼近,拼個你死我活又能如何?
沈钰珠坐在王月如的身邊,王月如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她從迎枕上坐了起來,瞧着沈钰珠的臉,眼神有些露骨。
沈钰珠都能聞得到她身上刺鼻的香味,這個女人用香的品味當真是不敢恭維。
王月如低聲笑了出來,看着沈钰珠道“你很怕我?
”
沈钰珠淡淡笑道“在下隻是被公主的風姿折服了,有些拘謹。
”
“哦?
”王月如沖沈钰珠的耳邊吹了一口氣,笑得妖媚。
沈钰珠狠狠打了個寒戰,還是忍住了。
“你倒不像個膽子小的,反而膽子大得很呐!
”
沈钰珠心思一頓,不知道她到底幾個意思,也不敢貿然回話,不然又扯出來一場風波。
“公主謬贊了,小的是個行商,江湖上讨口飯吃。
膽子大不大倒也無所謂,能賺銀子就行。
”
沈钰珠江湖行話說得很溜。
“哈哈哈……”王月如大笑了出來,臉上的神色變了幾分,擡起手挑着沈钰珠的下巴。
沈钰珠藏在袖口的匕首,被她猛地攥緊了。
她極其厭惡别人在肢體上的碰觸。
此時王月如的手指頭冰冷如霜,像是一條毒蛇吐着蛇信子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王月如盯着沈钰珠臉上的表情,一字一頓冷笑道“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情不明了,公子雖然是個行商,活人的買賣自然要做,可死人的買賣……公子也做嗎?
”
沈钰珠猛地别過臉看向了王月如,耳邊傳來一陣因為緊張而興起的耳鳴。
她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臉上卻波瀾不驚,唇角勾着一絲笑意道“公主說笑了。
”
“說笑?
”王月如冷笑了出來,盯着沈钰珠道“陳公子連着幾天都去了四十裡莊的亂葬崗做什麼?
”
沈钰珠的呼吸都凝滞了。
她去亂葬崗找慕修寒的屍骨,查慕修寒的死因,這件事情當真是保密得很。
隻有她和幾個慕修寒的心腹知道,甚至商隊裡的其他人也不清楚。
況且那個地方,人人都躲着走,除非很在乎那個地方,很用心的人才關注那個地方,一般人都覺得瘋了才去那種地方轉悠。
可王月如為何突然問起來這個,難不成王月如也關注慕修寒曾經戰死的地方。
她再怎麼樣也是個女人,對那種地方應該會排斥得很,如今關心得有些過了頭。
陡然沈钰珠想起來那隻絨球,心思一頓,從懷中摸出來一個小包。
“多謝公主挂念在下豫州城裡的行蹤。
”
沈钰珠的話語裡帶着一絲嘲諷,王月如倒也不計較,隻定定看着沈钰珠。
倒是要瞧瞧這個可疑的俊美公子,能給她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此番看着她拿出來一個布包,唇角勾着一抹笑意,臉上染了一層好奇之色。
“這是什麼?
”
沈钰珠看着她笑道“說來慚愧,在下這一遭來豫州除了做點兒小買賣,還有一件事情。
”
“就是在下有個本家的哥哥,這一遭在豫州城的戰亂中失散了。
”
“聽聞咱天寶軍和朝廷的走狗開戰的時候,征調了一批豫州城的青壯年做了征夫。
”
“我本家嬸嬸隻有這麼一根獨苗兒子,拜托我來豫州城的時候,幫她找找兒子。
”
“在下在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