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頓,沖身邊帶路的少年笑道“請問,公主殿下她……不在書房待客嗎?
”
“哼!
不該問的别問!
”那少年看起來長得也是秀氣富貴相,此番臉上陰沉沉的,沒好氣回道。
也不曉得是王月如從哪家富貴人家裡搶來的小公子,做了公主府的小厮,也難怪心情不好。
那小厮貌似心頭積攢的怨怼沒撒出去,低聲又自言自語加了一句道“死到臨頭了,還以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
沈钰珠神情微微一愣,總覺的這個人話裡有話。
她剛要再套問出來點兒什麼,那個少年再一次緊緊閉了唇,什麼都不說。
沈钰珠也無奈,隻得跟着他穿過了最後一道垂花門,走到了一處裝飾華麗精緻的院子。
剛邁步走進了院門,就聽得裡面傳來幾個年輕男子的嘻笑聲。
沈钰珠的眉頭微微一蹙,身邊少年卻腳下的步子變得沉重了起來,轉過身冷冷看了一眼沈钰珠道“你真該去死一死,也不該來這裡。
”
這個少年說出來的話,簡直是莫名其妙,沈钰珠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
好端端的,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什麼死呀活呀的,挺難聽的。
走進院門的時候,那個少年的神情更加蕭殺了幾分,不過同時也變的小心翼翼起來,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萬分的謹慎。
沈钰珠屏氣斂息,跟在了少年的身後走進了正堂。
此時門口又站着兩個少年,容色也是上乘,看到沈钰珠後眼底的同情之色一掃而過。
他們兩個轉身走了進去通報,不多時便走了出來,帶着沈钰珠邁步走進了正堂。
入眼的是八扇鑲嵌着翡翠的琉璃屏風,還未轉過屏風就聽到了内堂裡傳來一陣陣的嬉鬧聲。
沈钰珠的眉頭微微一蹙,不動聲色跟着前面的玄衣少年繞過了屏風,看到面前場景的時候,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饒是她兩世為人,見識過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可眼前的景象還是很有些沖擊力的。
這一間正堂顯然是被改造過的,打通了隔壁的幾間,能容納四五十個人。
這麼大的空間,布置分外的華麗也單調得很。
隻在最北面的位置上放着一張明顯寬大的軟榻,此番王月如換了一件紅裙,散着頭發大馬金刀的坐在軟塌上。
左右兩側是兩個隻穿着單薄赤色紗衣的少年,端着果盤美酒跪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伺候逢迎。
正對着王月如的是一排身穿白色紗衣的男子,無一例外都是長相過得去。
這些男子們穿着着實的丢人現眼,那紗衣等同于沒穿。
卻在王月如面前賣力的跳舞讨好,那個樣子令人生出來一陣陣的惡心。
所有的男子,腳上都拴着玄鐵鍊子,每走一步,都能發出清脆的聲音。
沈钰珠頓時明白,剛才那個帶她進來的少年在說什麼了。
若是一個男子被羞辱到此種地步,當真不入去死。
此番還有一個穿的比較正常一點兒的高大男子,負手站在王月如的面前,渾身被捆綁成了一個粽子,卻還是仰起頭破口大罵。
“逆賊!
要殺要剮随你們便!
何須如此折辱?
”
“本公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
“你這個妖女!
”
“馮公子,何必呢?
”王月如淡淡笑了出來,沖一邊的人打了個手勢。
兩個護衛上前一步,一腳那姓馮的公子踹倒在王月如的面前。
那人更是大罵不止。
沈钰珠聽了一會兒才明白,此人便是豫州城富戶馮家的獨苗兒子,也是豫州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
不光人長得俊,學問也好,不想被王月如綁到了這裡來。
“馮公子,你若是識時務的話,我姑且還能饒你一命!
!
”
王月如說着緩緩擡起手撫到了馮公子的臉上。
她本來之前是個做粗活兒的,手指粗粝,此番撫摸在馮公子俊白的臉頰上,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把手拿開!
你這娼婦!
”
馮公子一張俊白的臉,因為遭到羞辱順神紅的幾乎凝出了血。
娼婦這個詞兒剛從馮公子的嘴巴裡冒出來,正位上的王月如臉色漸漸暗沉了下來。
“呵呵!
果然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坯子!
”
她從一邊緩緩抓起來一把刀,手起刀落,沒有絲毫的猶豫,捅進了面前馮公子的嘴巴裡,絲毫不解恨還狠狠攪動了幾下。
一陣慘嚎聲傳來,四周那些人服侍王月如的人,齊刷刷臉色都變白了去。
沈钰珠也微微避開了視線,不忍心再看。
馮公子的嘴巴源源不斷的滲出血來,在地闆上疼的直打滾。
王月如拿起了一邊素白色絲絨帕子,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