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郡主忙點了點頭,跟着嬷嬷離開了竹園。
她其實心頭很是恐懼,這些日子娘和哥哥變得越來越忙,很多時候幾乎将她這個人都遺忘在了角落中。
每日裡成群的不明身份的人來見娘和哥哥,而且那些人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絕非官宦子弟。
好似整座辰王府的氣氛都變得緊張了起來,唯獨她依然過着賞花刺繡的閑适日子。
她日複一日重複着單調乏味的生活,此時卻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支配着,想要問問娘和哥哥到底在謀劃什麼?
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她卻又問不出來,不管怎麼樣,她這樣懦弱的性子實在是幫不了什麼忙,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她就這麼在娘和哥哥的庇護中漸漸長大,一切都已經成了習慣。
可今天那個從未謀面的表弟,也就是南诏太子到來,打破了她甯靜的生活。
她不懂朝堂裡的那些事情,可是看見慕風雲的那一瞬間,竟是覺得這個表弟身上處處透着令人不舒服的殺意。
雖然他眉眼間笑嘻嘻的,性子看起來極好,可朝陽還是有些怕那個人,總覺得他會給他們辰王府帶來災難。
果然慕風雲剛走,娘又将她攆了出來,這一次她在娘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緊張。
娘給她的感覺一直都很厲害,沉穩至極,很少能看到她如此慌亂的模樣。
今兒許是心情不好,朝陽居然不想再回到自己的閣樓裡繡花了,想想屬實也厭煩了這樣太過平淡的日子。
她也不想帶着身邊那兩個叽叽喳喳的侍女,這還是娘幫她選的侍女。
說她的性子太安靜了些,安排一些話多的侍女,能讓她的性子稍稍活潑一些。
娘還打趣她,說她不像是個年輕活潑的姑娘,倒是太過文靜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可那兩個侍女哪裡敢離開朝陽半步,朝陽可是王妃的心頭寶貝,出了什麼事兒,她們得脫層皮。
兩個丫頭具是遠遠跟在了朝陽的身後,朝陽無奈反倒是将她們兩招到了自己的身邊,讓她們幫她去街頭的首飾鋪子裡買東西,還提出了一堆無理要求,夠那兩個丫頭挑一陣子的。
朝陽支開了兩個婢女後,将臉上的面紗蒙好,獨自一人朝着辰王府外西側的那一片梅林走去。
此番已經到了初冬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還沒有走到梅林裡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這片梅林還是慕依依親自尋人為自己的女兒種下的,也不知道耗費多少心血才成活,就是為了讓女兒閑暇時能在這裡走走散散心。
朝陽越走越是深入了林間,瞧着四周的美景漸漸将所有的煩惱都抛到了腦後,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坐在了林間的一塊兒石頭上歇着。
臉上蒙着的帕子微微遮擋了她的呼吸,朝陽左右瞧了瞧沒有什麼人,将臉上的帕子摘了下來。
這世上女子們都喜歡自己的樣貌變美一些,可唯獨朝陽對自己這張很招搖的臉頗有些厭煩。
她不是讨厭自己的美貌,隻是讨厭不同于常人的美貌,讓她總是顯得那麼另類。
一開始她也不戴面紗,帶着侍女們出王府逛街,可是不管走到哪兒都會被圍得水洩不通,人人都會駐足圍觀,久而久之變成了她難以擺脫的負擔。
再後來她出王府的時候,都會用面紗将臉蒙住,這才稍稍輕松了一些。
如今四周無人,梅花的香味又是這般的好聞,她瞧着沒有人經過這裡便将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
可就在摘下面紗的那一瞬間,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響動。
朝陽頓時吃了一驚,她忙起身連連向後退開,擡眸看了過去這才驚覺自己剛才靠着的樹上竟然藏了一個年輕男子。
那男子蒙着臉,身形矯健,輕功也一定很好,畢竟在梅樹上藏得這麼隐蔽,朝陽都靠在了樹上,也沒有發現對方。
可此時對方卻直瞪瞪瞧着朝陽的這張臉,朝陽登時心頭咯噔一下,難不成遇到了采花賊這樣的歹人?
她想到此嘴巴裡的尖叫聲勃然而出,不想剛喊了一聲。
那人便從樹梢上掠下,徑直沖到了朝陽的面前,擡起手便按住她的唇。
朝陽的尖叫聲硬生生被他壓制在了喉嚨間,她驚恐的看向了對面高大的男子,自己整個人都被那人箍在了懷前。
“别怕!
我沒有歹意!
”那人邊說邊輕輕挪開了自己的手,看向朝陽的眼神越發的帶着幾分歉疚,甚至還有一些莫名的喜悅。
朝陽也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他雖然蒙着面,可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眸委實熟悉得很,像是在哪裡見過。
此時的慕遠帆因為太過驚喜渾身都變得僵直了幾分,他沒想到會在千裡之外的涼州再一次遇到這個姑娘。
沒錯兒,就是她!
他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