緻遠瞧着自家少爺的神情有些落寞忙勸慰道“明經科太容易了,但凡是死記硬背都能過關。
”
“依着少爺的才華,進士科那是穩妥的。
”
杜墨思曉得這個小子花言巧語是在勸他,可明經科的榜單上沒有他的名字,他委實有些慌了。
突然暖閣的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砰地一聲,響動也很大。
人還未走進來,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
“杜兄!
杜兄!
考的怎麼樣?
最近想找你聊聊天兒,你竟是躲着不見我。
”
“這一回考完了,咱們出去喝酒去!
”
說罷門口處閃進來一個紫衣華服的俊美少年,同杜墨思的年齡不相上下,自帶着一股子尋常人難以企及的熱情洋溢。
杜墨思看到這個家夥就有些頭疼,明明是南诏的太子爺,非要來大周混日子。
因為是沈大人的外甥,他是沈大人的門生,兩個人實在是避無可避。
這一年多他被這個慕風雲折騰的夠嗆,這厮太混了,能想出各種各樣的混賬法子玩兒鬧。
得虧有老師沈知儀在那裡壓着,不然能翻了天去。
他幾次三番想要與他絕交,偏偏絕交不了,想揍他一頓,可人家還是當今天子的幹兒子,你說氣人不氣人?
杜墨思沖慕風雲躬身行禮道“殿下!
”
“殿什麼下?
”慕風雲就喜歡逗着杜墨思玩兒,這小子太好玩了。
每天闆着個面孔,和他的舅父有的一拼。
感覺這才像是舅父的兒子,他甚至有想法讓杜墨思改姓姓沈算了。
不想被舅父知道了,狠狠責罵了他一通。
舅父警告他,這位小爺可是杜家唯一的獨苗兒子,讓他不要犯渾,照顧着一些。
他一把搭着杜墨思的肩頭,硬生生将他攬住。
雖然他比杜墨思年齡小一些,可個頭很高,竟是超出了杜墨思半個腦袋的距離。
“考完了,闆着臉做什麼啊?
緊張個什麼勁兒,你難道還怕你中不了?
”
慕風雲笑嘻嘻道“當初舅父可是和我義父私下裡說過,說你的文采比當年你父親還要厲害一些,你就放心吧。
”
杜墨思被他攬着肩頭自來熟的樣子,幾乎要憋死了去,他忙下意識從慕風雲修長的手臂下鑽了出來,不想又被慕風雲捉住。
突然沈府門外傳來一陣陣熱鬧至極的聲音,竟是禮部的人敲鑼打鼓的來報喜了。
“新科探花!
”
“接旨!
”
緻遠一愣,随後狂喜,沖杜墨思笑道“是了,是了,就是少爺您了!
”
“小的就說你會高中的,探花郎啊!
當年咱家老爺也是探花郎呢!
”
“快快快!
您趕緊去瞧瞧!
”
杜墨思整個人都愣了,忙掙脫了慕風雲的束縛疾步走了出去,不想禮部的那群人徑直繞過了他,卻是走到了慕風雲的面前。
“新科探花郎慕風雲接旨!
”
杜墨思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竟然不是他?
緻遠也愣了,慕風雲這個南诏人什麼時候也參加了大周的春闱考試,這不是鬧着玩兒的嗎?
況且之前自家少爺拼命學習的時候,慕風雲卻是呼朋喚友到處遊玩兒,将京城裡的酒樓逛遍了。
怎麼一個好好學了,沒考中,一個吊兒郎當竟是高中探花郎?
雖然承平帝是慕風雲的義父,可在殿試之前那些文章都是糊名後謄抄成統一的字迹,絕無可能被人認出來啊?
慕修寒笑着接過了禮部送來的聖旨,卻是随意交給自己的小厮,又朝着杜墨思笑道“其實我也不想參加的,都是我爹的主意。
”
“我爹說去參加一下大周的春闱,給他長長臉,我就随便考了考……”
杜墨思此時想要掐死這個王八蛋!
他十年寒窗比不過一個纨绔子弟,關鍵這厮随便考考就是探花郎,天分高到吓人的地步。
不,他簡直不是人。
此時的杜墨思整個人心灰意冷到了極點,現在已經是探花的聖旨也發了,進士科那些聖旨估計都發下去了。
他沒想到自己春闱會落選,連一個明經科都取不上。
想到之前來京城的意氣風發,此番更是痛苦不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麼多年辛苦的娘?
“我說……”慕風雲看出來杜墨思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你不要說!
别說話成不成?
”杜墨思到底是年輕的,沒經見過這麼大的打擊,聲音都帶着哭腔,耳邊還出現了一陣陣的耳鳴。
“不是,你聽我說……”慕風雲指着杜墨思的身後。
“閉嘴!
閉嘴好嗎?
”杜墨思再不想和這個混賬客氣了,“你真的很讨厭,知道嗎?
”
慕風雲搓了搓臉,他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爹娘讨厭他,連他妹妹小時候看到他都不停地吐奶,他招誰惹誰了,不就是他太優秀了嗎?
“你他娘能不能看看你身後,再來編排老子?
”慕風雲也來氣了。
緻遠忙看向了身後,頓時驚得話也說不清楚了,狠狠拽着自家少爺。
杜墨思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