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過了寒冬和淩然森冷的初春,随着春天漸漸收尾,草原上最好的季節來臨。
柔然王都郊外的草場上此時卻是人山人海,隔四年才開一次的達慕盛會正式拉開了序幕。
各個部落派出來的年輕小子們,紛紛走上場地展示草原男兒特有的英姿勃發。
賽馬,射箭,摔跤……
每一天都不重樣兒的,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騎射比賽卻放在了最後一天舉行。
身為草原的男兒,最看重的就是騎射了,故而最後一天的比賽着實的精彩萬分。
幾個部落的選手幾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競争也是尤為激烈。
四周圍觀的人不禁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聲,不曉得哪個部落的小子太過優秀,引起人群的波動。
因為是最後一天比賽,斛律長風也邀請慕修寒父子過來欣賞他們草原上這道獨特的風景。
慕修寒年輕的時候跟随七皇子駐守漠北邊關那麼久,這種騎射比賽已經看淡了,反倒是将慕風雲激動得夠嗆。
他之前一直在大周遊曆,幾乎是在舅父家長大,舅父沈大人的規矩多,性子也比較嚴謹,他對舅父隻有尊重也不敢出什麼亂子。
後來進宮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白頭發的小家夥,可是義父的兒子,也就是大周的太子殿下實在是太無趣了。
他真的是不明白了,像是義父那樣機靈的人怎麼養出來這種闆着臉孔的小家夥來,實在是無趣得很。
明明那麼小的一隻,整天闆着臉,神情清冷像個小老頭兒一樣。
如今父親聽到了漠北沙漠狼又重新崛起的迹象,父親便要過來再一次清洗那幫悍匪了。
他爹什麼尿性,他已經看出來了。
和他娘一樣,都是狠過蠍子尾巴的主兒。
但凡是要弄死某個人,就會讓對方萬劫不複,斷然不會給對方留什麼活口。
十年前父親絞殺了大部分沙漠狼,逃脫的那些人父親這些年一直追蹤,始終沒有消息。
如今那幫不知死活的家夥居然主動冒出了頭,他爹如果不宰了這幫人,就不姓慕了。
可在慕風雲看來,爹畢竟上了歲數,怎麼能讓一個糟老頭子出來清除垃圾,他便苦苦哀求,死纏爛打,硬生生跟着慕修寒來了。
此番他坐在了父親和斛律大王的下手位,将場中比賽的激烈盛況看得是清清楚楚,從未來過大漠,這一遭來雖然趕不上絞殺沙漠狼的趟兒,可卻是領略了漠北的浩瀚風光,和他們南诏截然不同。
他看得激動了些,不禁更是專注了幾分,視線鎖定在了場中背着弓箭騎着一匹赤紅色烈馬,身着黑衣的少年身上。
那個少年看起來也不像是其餘漠北少年一樣魁梧雄壯,倒像是漢人,可那騎術簡直是沒的說,關鍵是射箭太厲害了,簡直是百發百中。
隻見少年踢了一下馬刺,随着馬兒像是風一樣卷了過去,卻是穩穩擡起了手中的弓,拉開弓,一連射出三支箭。
第一支箭直接命中靶心,後面的第二支箭卻是射穿了第一支箭的尾端,第三支箭更厲害了,直接力道灌滿整個将靶心都擊穿了去。
那靶心可是用特制的蒲草,在火油中浸泡了許久,最後才編織成定型的箭靶,不想竟是被少年一下子擊穿,力道實在是大的驚人。
“好箭法!
絕了!
”慕風雲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想他站起來的時候,一邊坐着的柔然長公主斛律北甯也同一時間站了起來,鼓起掌來。
瞧着這兩個小家夥這麼默契,坐在正位上的兩個老家夥同時心領神會的笑了出來。
畢竟顧落霞和沈钰珠是義結金蘭的姐妹,早就有結親的打算,隻是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為何脾氣都很沖,見了面兒像是見了仇人一樣。
中間隔了幾年,如今都長成了少年的模樣,不想還多了幾分默契。
就在兩個老父親遐想連篇之際,突然斛律北甯臉色微微一沉,很是看不上慕風雲似的,冷笑了一聲。
“這才是我們草原上鐵骨铮铮的好男兒,不想某些弱雞隻是徒有其表罷了。
”
慕風雲一愣,登時心頭火起。
他沒想到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斛律北甯還記得當年被他塞進樹洞那事兒呢,此等粗蠻女子實在是惹人厭。
“哈!
長公主原來用眼睛出氣使呢,你沒瞧見那個少年是個實打實的漢人,還你們草原你們草原的。
”
“你這般看得上眼,莫不是想要招驸馬了?
”
“你……”斛律北甯瞬間氣炸了,突然沖到了慕風雲面前擡起手便要一巴掌掌掴下去,卻被慕風雲揮起了錦扇擋住。
他也沒有憐香惜玉,使了一點兒寸勁兒,斛律北甯的手腕被震得生疼。
“慕風雲你想死了不成?
”
“呵呵,長公主此言差矣,風景這邊獨好,為何不好好活着欣賞!
”
“本公主今兒……”
“北甯!
成何體統!
退下!
”斛律長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