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緩緩直起身來,随手扯過了床榻上許久沒有清洗的被子,猛地罩在了慕熙彤的腦袋上。
慕熙彤隻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中。
她動不了,喊不出話來,也不能向四周的人求救。
她之前擔心自己收拾沈钰珠被不相幹的人打擾,專門挑了這麼個僻靜的地方,不想到頭來給自己挖了坑,将自己硬生生的活埋了進去。
她驚怒交加,隻覺得一陣陣的頭暈目眩,倒下去的最後那一瞬間,卻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男子的聲音。
“啰嗦,若是我一刀宰了便是!
”
随後她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盤龍寺的暮鐘漸漸敲響,出家人慈悲為懷,甯安太妃又是盡心盡力。
一時間祈福的鐘聲悠遠,誦經聲彌漫着整座寺廟,像是将這人世間的諸多冤魂一起超度了去。
這世上再也沒有不公,再沒有苦痛,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定祥和。
各家的女眷們紛紛募捐,永甯候府這邊的女眷們卻是出了一點兒岔子。
隻有魏夫人一個人代表永甯候府的女眷們捐了兩千兩,但是本該出現在祈福會上的少夫人卻不見了蹤影。
魏夫人雖然臉色依然端着,心頭微微有些打突。
她一開始是不贊成女兒的計劃的,從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沈钰珠這個賤人着實的不好對付。
但是架不住女兒的苦苦哀求,還有平陽公主也出面了,她的心思才稍稍動了動。
魏夫人也認為沈钰珠這個賤人能除掉,就立馬除掉。
這個女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熙兒苦苦勸她,如今除掉沈钰珠隻有這一個機會了。
等慕修寒從豫州回來,她們更是沒有機會。
若是回到府裡頭動手,慕修寒的人将墨韻堂幾乎圍得嚴嚴實實的,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
現在來皇莊上,沈钰珠身邊護着她的人不多。
況且這一遭是平陽公主出謀劃策,即便是出了什麼岔子,有宮裡頭的公主擔着,父親也不好責罰她們母女。
到時候一推二五六,說什麼也不承認,即便是她們真的害死了世子妃,慕修寒和沈家的人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況且這麼好的借刀殺人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魏夫人曉得如今沈氏這個賤人已經成了自己女兒的一個心病,若是由着女兒親自除掉她出出氣,也是可以的。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心頭突突的跳着,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她還派了身邊的嬷嬷去問春芳,春芳帶回來的消息是,二小姐擔心那邊有變故,親自照看着,事成之後自然會想辦法回來。
聽到嬷嬷們帶回來的話兒,魏夫人頓時不那麼慌了。
她雖然不慌了,可另一側的陸嬰卻有些捉急。
這一遭來盤龍寺上香祈福的都是女眷,沈知儀也沒有跟過來,她都不知道該找誰商量?
陸嬰本來想在祈福會結束後,找到自己的繼女好好說說陸元淳和沈知儀的事情。
不想本該出現在顯眼位置上的钰姐兒,居然沒有現身?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按理說不可能不來的啊?
慕修寒這一遭冒着天大的危險跟着七殿下去了豫州,不管是于私于公,钰姐兒都不可能不來的。
她驚慌失措的命人在四周找了找,别說是钰姐兒,即便是钰姐兒身邊伺候的張媽和雲香也是沒了蹤影。
陸嬰不得不将視線落在魏夫人的身上,遠遠看着高高在上永甯侯府夫人,她心頭還是有些犯怵的。
雖然她也是皇上封賞的甕城縣主,但是這個诰命頭銜也隻能吓唬吓唬雲州城的貴婦們,在永甯侯夫人面前就不那麼起作用了。
陸嬰覺得自己這一年的生活就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她爹想要她死,沒想到自己這麼大歲數還做了别人的繼母,更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和永甯候成為兒女親家。
這一次沈家從雲州城搬到了京城,按理說永甯候府應該表示一二。
這樣沈家才能一來二往的上門去拜訪永甯候,但是到現在永甯候府那邊都是漠視甚至是鄙視的狀态。
陸嬰此時實在是顧不上什麼了,舔着臉走到了魏夫人的面前福了福笑道“魏夫人好,這些日子才剛安頓下來。
”
“早就說要來拜訪夫人,沒想到大大小小的雜事甚多,都沒有來得及給夫人問安。
”
魏夫人臉色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是連話兒也不想多說幾句。
那樣傲慢的姿态,連着一向通透的陸嬰都有些臉色挂不住了。
陸嬰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了幾分,看着魏夫人道“夫人,不曉得钰姐兒怎麼沒有來?
”
“方才不是一直跟着夫人的嗎?
”
魏氏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