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最後昏迷的那一刻,隻聽到慕修寒湊到耳邊的這麼一句該死的話。
她随後徹底暈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
再一次清醒過來,卻覺得渾身徹骨寒涼,那股子冷冽幾乎滲透進了骨子裡。
她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看到自己居然被泡進了一隻木桶中。
木桶裡裝滿了冰水,更誇張的是水面上還浮着一層碎冰。
沈钰珠的外衫,罩裙都被褪去,隻剩下了一件單薄的亵衣。
冰冷刺骨,倒是将她身體裡的灼熱感一點點的壓制了下去。
她忙轉過頭看向了四周,是寺院裡的禅房,頓時表情愣在那裡。
慕修寒竟然将她弄到郊外的寺廟裡?
這厮……
他為何不将她送回到沈府,她這個被灌了藥妩媚至極的樣子,被送到僧人的禅房裡祛除藥勁兒,不合适吧?
禅房很簡陋,一張木床,一張靠窗的書案,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泡着她的木桶就在禅房的正中。
突然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沈钰珠下意識的想要拿起來什麼東西遮擋一下,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她忙縮進冰冷的水中,眼睜睜看着慕修寒提着一隻食盒走了進來。
他身材高大,站在門口幾乎将外面的陽光都遮擋的嚴嚴實實。
沈钰珠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那厮偏偏還認真細細的打量了她一下。
随後他提着食盒轉身将門重新關好,一步步走了過來。
“出去!
别過來!
!
”沈钰珠聲音發冷,就像她冰冷的身體一樣。
慕修寒看着木桶裡小野貓一樣的女人,都這個樣子了,還呲牙,露出小爪子示威。
他歎了口氣苦笑道“沈姑娘,本公子倒是想走開,那你說說,在這寺廟裡,總得有個人服侍你吧?
”
“我總不能喊個和尚來給你更衣吧?
”
“總不能叫寺廟裡德高望重的方丈給姑娘你喂藥吧?
”
“你說你喝了這麼厲害的虎狼之藥,本公子本來想犧牲一下自己,奈何這事兒得你情我願是也不是?
”
“你說本公子要是強行幫你解了藥勁兒,到時候你萬一誣告本公子非禮與你,咱們兩個還得打一場官司!
”
“你閉嘴!
!
你……你……”沈钰珠真的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氣瘋了。
他是救了她,但是瞧着這架勢,他還想氣死她。
一貫沉穩有度的沈家大姑娘,命裡該有這麼一個劫數。
“你……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沈钰珠軟了下來,她現在害怕,絕望,羞恥……
不知道如何形容。
慕修寒看着沈钰珠蒼白的小臉,臉上的戲谑之色收起來幾分。
“罷了,你等我一下!
”
他緩緩轉過身,将自己衣袍撕下來一條布條,随後蒙上了自己的眼睛,提着食盒走到了沈钰珠的面前。
沈钰珠頓時被眼前這人奇怪的行事給怔住了。
他的眼睛蒙住了,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染着日落時分的霞光,薄唇微翹,說不出的風流雅緻。
慕修寒蹲在木桶邊,摸索着拿出了食盒裡放着熬好的湯藥,端了起來。
“喝藥吧,光冰水泡着也不是個辦法。
”
“這藥勁兒太猛了些,除了冰水浸泡,還得用藥物化解一二。
”
沈钰珠看着面前準确無誤端過來的藥碗,心頭微微一頓,居然有些暖意升騰。
她艱難的擡起酸疼的胳膊接過了碗,仰起頭喝了下去。
固然藥湯苦澀無比,也不得不喝下去。
藥湯喝下去後,過了不久,身體裡的那個難受的勁兒徹底沒有了。
不曉得慕修寒從哪兒弄來的藥。
慕修寒蒙着眼蹲在木通邊,像是在解釋。
“本該救了你,想法子送你回家的。
”
“但是有些當緊的事情需要我親自來這裡處置,至于什麼事情,你知道了會惹來殺身之禍。
”
沈钰珠心思一頓。
慕家這樣的世家,如今又和宮裡頭的皇子們牽扯,想必他要做的事情确實是會被殺頭的事情。
慕修寒又道“當時你的情形很不好,若是直接托别人送回到沈家,你這個樣子不被人笑話死才怪。
”
沈钰珠曉得他是在幫她。
哪裡是被笑話死,她這樣子回去被人撞見,她的名聲也就完了,而且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謝謝你!
”沈钰珠擡眸看向了慕修寒,她現在欠着這個人的好像越來越多。
可這一遭,她真的很感激他。
慕修寒表情一愣,大笑了出來。
“罷了,謝我做什麼?
”
“之前在破廟的時候,你将我扒光,看了個仔細明白!
”
“如今我也看了回去,算是不吃虧了!
不必謝!
不必謝!
”
沈钰珠一聽他渾說了起來,不禁狠狠咬着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會兒等你好些了,我派人送你下山,陸家那小子滿城的找你,倒像是瘋了一樣,”慕修寒淡淡笑道,隻是提到陸明哲時,聲音有些冷。
他之前還想怎麼将這個丫頭送回去,現在他有要緊事兒辦。
之前為了救她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若是這事兒耽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