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剛将她領進了沈钰珠所在的暖閣,芳菲便噗通一聲跪在了沈钰珠的面前大哭了出來。
“少夫人!
求求您救救三小姐吧!
救救姨娘吧!
求求您了!
”
三小姐?
蔣姨娘?
沈钰珠頓時愣怔在了那裡,這可是怎麼說的?
好端端的慕依依身邊的丫頭怎麼跑到她身邊喊救命來了?
“别着急,你先說清楚!
”沈钰珠的眉頭蹙了起來,神态雖然詫異卻沉穩有加,沒有亂了陣腳。
也不知道看到沈钰珠這般淡定的緣故,還是芳菲覺得自己慌亂之下更是說不清楚什麼。
她忙吸了口氣,擡眸淚眼婆娑的看着沈钰珠道“昨天晚上,夫人讓姨娘去正院裡對賬。
”
沈钰珠心思一動,想起來魏夫人借着自己女兒的勢頭,回到了永甯侯府,自然這侯府裡的庶務權柄便重新回到了魏夫人的手中。
魏氏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回到府裡頭自然是要找一些人的麻煩的。
她如今傍着一個不好惹的慕修寒,即便是魏氏想要動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機會和能耐。
可是蔣姨娘就不一樣了,她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在慕侯爺的身上,可偏偏慕侯爺并不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如此這府裡頭除了一個庶出的女兒,卻再也沒有别的人可以仰仗了。
魏氏收拾蔣姨娘,倒是沈钰珠之前預料到的,她還準備和慕修寒提一嘴,能不能讓七殿下盡快上門提親,蔣姨娘的日子也好過一些,算是她在這府中積德了。
她隻是沒想到魏氏居然剛回來的第一天頭都容不得蔣姨娘母女了?
“你起來說吧,”沈钰珠将手中端着的茶渣緩緩放了下來,定定看着跪在面前的芳菲。
一邊的雲香将地上跪着的芳菲扶了起來,卻看到芳菲手臂上居然還有好大的一片擦傷,頓時眉頭一挑。
芳菲沖沈钰珠道“姨娘昨天晚上去了夫人院子裡對賬,不想有些賬面實在是對不上去,虧空了很多的銀子。
”
“夫人便說姨娘這些日子主持府中中饋,自己個兒私吞了銀子,一怒之下便命人對姨娘行刑。
”
沈钰珠眸色一閃,蔣姨娘也算是府裡頭的老人了,雖然為妾可進了永甯侯府的日子比魏氏都要早。
即便是虧空了銀子也犯不着動私刑的地步,魏氏當真是張狂的厲害,這些日子慕侯爺跟着朋友外出打秋獵去了,正好不在府上,估計乘着這個機會魏氏才下手的。
芳菲哭道“夫人命人對姨娘杖責五十!
”
沈钰珠心頭一抽,杖責五十,那不是将人往死裡打嗎?
芳菲抹了一把淚道“那時三小姐得了消息便急匆匆趕到了正院子,實在是不忍心自己的娘被活生生打死了去。
”
“三小姐就……就沖了過去,趴在了姨娘的身上,也跟着狠狠挨了幾下闆子,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
“三小姐素來體弱,那裡扛得住這些,我們這些奴婢們吓壞了,忙跪下來替姨娘和三小姐求情!
”
芳菲說到此處還是狠狠打了個哆嗦“夫人便說我們這些人膽子大了,不将她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裡。
”
“便命人用鞭子将奴婢們一頓抽打,随後關在了後面的柴房裡,準備明天就将奴婢們發發賣了去。
”
“你家小姐呢?
”沈钰珠聽着這事兒有些急迫了,魏氏不動手倒也罷了,一動手便是要人命的。
之前慕依依和七皇子之間有些淵源的事兒,她和慕修寒按照七皇子的吩咐沒有将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若是蔣姨娘母女被魏氏打死了去,那事兒可就當真鬧大了,七皇子到時候可能連着世子爺也一起恨進去了。
芳菲忙道“回少夫人的話兒,奴婢們在被夫人另外關起來之前便聽的夫人說要将三小姐送進宮裡去,說那樣還算有些用處之類的。
”
“再往後,奴婢們便被關在了後面的柴房裡,要将奴婢們發賣到怡紅院裡去!
”
芳菲失聲痛哭“幸好那柴房年久失修,後面已經塌了半邊,隻有奴婢的身量小,幾個姐妹前面和看守的婆子佯裝吵鬧了起來,奴婢便從那縫隙裡爬了出去。
”
“奴婢死不足惜,隻可惜了我家主子,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該如何是好?
”
芳菲說罷又跪在了沈钰珠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奴婢此番偷偷溜出來,便是存着死的心,隻求少夫人救救我家主子吧!
求求您了!
”
沈钰珠的視線沉下去了幾分,緩緩起身剛要說什麼,突然院子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吵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