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出聲将魏語蘭喊住了去路,魏語蘭定了定神轉過身看向了正位上的慕城,眼底卻帶着幾分驚慌失措,顯得整個人柔弱無助。
慕城一時間竟是心情有些複雜,畢竟這個女人千裡走單騎,來了就是為了瞧瞧他平安與否,說是心頭不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來人!
”
婢子何氏還有蔣氏走了進來。
慕城點着魏語蘭頓了頓話頭道“你們兩個将她安排在你們那裡先住下,等車旗城困局解除了,再托人将她送回京城便是。
”
魏語蘭低了頭,難得順從了一回。
畢竟隻要在這裡住下來,便是距離慕城更近了一步,也更容易有些接觸。
她這一次算是賭對了,慕城好得是個大将軍真英雄,不可能在柔然騎兵圍城的情況下,将她攆出城外送死。
如今她便是邁出了這重要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慕城一頭紮進了軍務中,魏語蘭雖然見不到慕城的人,可是慕城喜歡喝茶,她是茶道高手自然能将茶托何氏和蔣氏送到慕城的手邊。
慕城終于有一天得空兒,讓魏語蘭進了他的中帳當面給他點茶。
又熬了幾日,魏語蘭已經能在慕城面前說幾句關于柔然戰事的見地和看法,畢竟魏家家主一向善于鑽營,而且讨論朝中大事的時候也不避諱自己的兒女們。
魏語蘭的有些話,慕城也深以為然。
慕城終于拿定了主意,就在三天後突襲柔然腹地,到時候勝敗也就在此一舉。
可風雲突變,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慕城的計劃很完美,卻因為左右兩翼友軍的背叛,讓他變成了孤身一人闖進了柔然腹地。
戰場的形勢千變萬化,被十幾萬柔然騎兵團團圍住的那一瞬間,慕城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一趟的問題出在哪兒了。
其實皇上壓根就不想讓他活着,之前他在京城毆打文官,引起了皇上對慕家的警惕。
慕家的兵權太大了,勢頭也強悍,這一次皇帝專門派了左右翼的軍隊,根本不是來打柔然的而是來給他收屍的。
一支箭射中慕城的胸口,淬了毒的箭深入了皮肉,毒煙将他的眼睛幾乎熏瞎了去,他眼前一片血色彌漫。
耳邊的喊殺聲漸漸遠去,倒下去的最後那一瞬間,竟是想起來那個溫柔可人的女子,想起來将她抱在懷中的那一抹溫暖。
慕城從戰馬上重重倒了下去,心頭卻萬分的蒼涼。
大周的老皇帝都已經病入膏肓,皇子們也不安份,居然還想着怎麼将慕家這等世家徹底鏟除。
那一瞬間,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慕城戰死,屍體都沒有落個全屍的消息很快傳回到了京城。
整個永甯侯府徹底亂了,慕侯爺聽聞這個噩耗後,急怒攻心嘔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文佩忙命人請了宮裡頭的太醫來給公爹救治,太醫過來後查看了一二,說還是慕侯爺早些年在戰場上征戰後落下來的病根,這個沒有辦法根治。
文佩送了銀子謝過太醫後,親自照料在慕侯爺身邊。
慕城戰場上打仗,他的家人,他的一切,文佩都用心對待着。
可她整個人幾乎要瘋了,慕城戰死,皇家虛僞的撫慰,公爹也倒下了,整個慕家全部亂了套。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顆心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炙烤,絲絲縷縷的銳痛襲來,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凝滞。
“我的兒啊……”慕侯爺醒了過來,表情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不會死……不會死的,定是有人陷害他!
”
“是我,是我害了他……”慕侯爺狠狠甩了自己兩個耳光,“是我的錯,這些年我早該防着皇家的,可到底還是着了道兒……我的兒子不會死!
不會死啊!
”
“父親!
父親您不要這樣!
!
”文佩慌了,忙抓住了慕侯爺的手臂,不讓他繼續這般自虐。
慕侯爺卻是哭得背過了氣去,文佩又命人請了大夫來,一二來去折騰了兩柱香的時間,痛到極緻的慕侯爺才安靜了下來。
一個與慕家有些交情的太醫提議慕侯爺這種情形下,不适合再呆在京城,免得睹物思人,真的瘋癫了怎麼好。
文大人聽聞慕家的事情後,也帶着妻子來看女兒,和文佩商量了後,由文家出面将慕侯爺送到了文家在姑蘇的别院裡居住。
文翰引也意識到這一次女婿的死甚是蹊跷,怕是被人害了。
眼見着皇上這是要拿着慕家開刀了,他将慕侯爺送到了姑蘇之後,畢竟是文臣的地盤兒,皇帝也不至于真的趕盡殺絕,稍稍能護着慕侯爺一二。
文佩送走了公爹後,自己的娘陪着她又住了幾天。
之前公爹在她尚且能打起精神盡孝,可現在公爹也送走了,丈夫慕城的屍體卻還沒有運回京城,隻說是屍體都被箭雨射爛了,帶不回來了,隻能設一個衣冠冢。
辦完了慕城的喪事,文夫人想要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