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邊地的戰事果然如慕城所料,甚是兇險萬分。
慕城帶着京城裡整編好的軍隊趕過來的時候,還未再休整便是一場惡戰。
因為左右翼的友軍不是很給力,慕城居然受了傷,不得不撤回到車旗城裡休整。
此時車旗城外柔然的騎兵越來越多,大有将車旗城圍死的趨勢。
受了傷的慕城不得不待在軍中主帳裡養傷,中了對方的毒箭,肩膀上的肉都因為感染了毒素削下去一大塊兒肉。
他耷拉着肩膀,臉色陰沉,感覺以往的好運氣再也不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可是想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左右側翼的軍隊也是朝廷派下來的,不過左右翼的将軍直接聽命于皇帝。
卻是在戰事最激烈的時候掉鍊子,他本來想要和對方對峙,問問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想想這兩人曾經是他父親同年齡的将軍,未必瞧得起他這個年輕将軍。
慕城越想越是憋悶,柔然的戰事現在陷入了僵持中,他得想辦法突入到柔然腹地,這才能将困境解開。
慕城正自坐在中帳生悶氣,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混亂。
“什麼事?
”慕城心情不好,不想外面還這麼吵,若是下面的人亂了章法,定當嚴懲。
身邊服侍他起居飲食的兩個年輕女子忙得令走出去查看,這些日子慕城受了傷,傷的還很重。
身邊也不能缺了端茶倒水的,到底換藥什麼的需要女子服侍,畢竟女子做事情更加細心一些。
慕侯爺走之前将兩個會武功的婢子安排在了慕城的身邊,方便照料自己的兒子。
蔣氏和何氏做事都很認真,如今跟着少将軍來邊疆自然曉得慕侯爺的意思,這一趟下來回去最低也是個侍妾了。
不一會兒何氏走了過來同慕城躬身行禮“将軍,抓到了一個探子!
”
“聽護衛們說,這個探子已經在車旗城裡打聽将軍的下落打聽許久了,今兒竟是找到了您的中帳,被人抓了進來。
”
“探子?
”慕城臉色微微沉了下來,正好最近心情郁郁氣悶不已,來了這麼一個探子,他要親手處置了,才能緩解他心頭的憋悶。
“哪個不長眼的,打聽了本将這麼久,帶進來!
”
何氏忙轉身出去傳話,不多時便有兩個慕家的親兵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身穿着灰色布袍,不過身材瘦弱顯得那布袍竟是有些寬大。
此外還在那人的腦袋上套了一個黑色布袋子,這才粗暴的将他押進了慕城的中帳中。
那人被親兵推着一腳踹到了膝蓋處,跪倒在了慕城的面前。
慕城揮了揮手,示意将他腦袋上的布袋子拿走。
登時露出了一張還算俏麗的臉,慕城的視線對上這張臉後瞬間愣在了那裡,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京城的熟人。
而且這個熟人還和他的妻子頗有些牽扯,他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怎麼是你?
”慕城頓時說不出話來,死死盯着面前的女扮男裝之人,不是别人,竟是妻子的閨中好友魏語蘭?
魏語蘭被布袋罩着腦袋昏昏沉沉走了一路,此番布袋被取了下來,對上了慕城的眼睛,頓時眼底一亮,随即卻是紅了眼眶。
這一路她追着慕城而來,雖然之前也做了萬千的準備,可到底路途漫長,又是戰亂,一路上不曉得吃了多少的苦。
此時終于看到慕城,竟是眼眶一紅哭了出來。
慕城是真的發懵,下意識道“你來做什麼?
搗什麼亂?
”
慕城心頭也是驚詫萬分,畢竟一個女子從京城千裡之外趕到車旗城,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一邊服侍的奴婢何氏和蔣氏也看呆了,這才發現這個所謂的探子竟然是個嬌滴滴的女子,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看出來,這個女人對自家主子有些别樣的意思。
不過主将剛剛成親,和少夫人的感情也很好,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兩個婢子也不敢說什麼,站在一邊看着。
慕城吸了口氣道“魏氏,你找我做什麼?
到底搞什麼亂子?
”
“來人!
送出去!
”
“慕将軍!
”魏語蘭曉得此時不能被慕城送走,不然一路上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全部白費了。
她心一橫,突然沖慕城大哭了出來。
“慕将軍,小女子實在是不能再瞞着将軍了!
”
“小女子這裡……這裡疼啊!
疼的撕心裂肺!
夜夜難眠!
”
魏語蘭點着心口痛哭出聲,這下子讓慕城徹底懵了去。
“你哭什麼?
”慕城不怕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就怕女人哭鼻子,頓時将他的一顆心都哭亂了套。
“有什麼話說來便是!
”
魏語蘭定了定神看向了左右兩側站着的何氏和蔣氏,慕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何氏和蔣氏忙低着頭走出了中帳,慕城定定看着癱坐在地上哭花了臉的魏氏,擰着眉頭道“說罷,找我有什麼事兒?
”
“不過你也當真是個傻的,即便是有事讓文佩寫了信給我便是,何必要追過來?
”
說到這裡慕城突然覺得心裡面怪怪的,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問題?
文佩這個詞兒刺進了魏語蘭的耳朵裡,讓她生出些恨意。
這個女人唾手可得的東西,她卻是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如今已經到了這最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