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和文佩眼見着老爺子生了氣,也不敢再待下去擔心将老爺子給氣出病來。
一晚上兩個人都沒怎麼睡好,文佩擔心慕城毆打文官這件事情在京城裡鬧出更大的亂子,慕城卻是有點點心疼文佩平白惹了這麼一出子破事兒。
第二天一早,不想魏府給文佩下的帖子送了進來,說是賞花會上務必請文佩過去做客。
文佩看着帖子上魏語蘭那清秀的字迹,頓時有些愣怔,她剛要和等着回消息的仆從說些什麼,不想帖子被慕城一把搶了過去。
慕城雖然覺得魏氏也是無心之舉,可到底她的莽撞給妻子和自己帶來很大的難堪和麻煩,心中多多少少對魏氏存了幾分怨氣。
“告訴魏家的人,少夫人這些日子忙着莊子上的事情,賞花會就不去了。
”
文佩動了動唇,也遵從了丈夫的意思。
現在夫君鬧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公衆場合盡量少去一些,且等等這一次風平浪靜再說。
不想魏家的帖子剛處置後,宮裡頭卻是來了消息。
因為濟北王在南疆征伐,大周的兵力明顯調派有些不足,此番柔然瞅中了機會,竟是再一次進犯邊地。
宮中急招慕城等将軍觐見,文佩一聽事情緊急忙幫慕城穿戴好官袍送了出去。
此時哪裡還有别的心思再賞花交友,甚至連莊子上那些管事們求見,也推脫了出去。
文佩沒想到新婚如此短暫,還沒有嘗夠了新婚的甜蜜,竟是對上了分離。
而且這一次柔然發難,貌似情形很是糟糕,慕家作為軍事世家不去不成的。
慕城從早上就已經離開,一直到了掌燈時分還沒有回來。
文佩身邊的丫鬟進進出出問了幾次,要不要用飯,文佩都說再等等。
莫說是自己的夫君慕城,即便是公爹也被宣召進了宮,文佩心頭焦急哪裡能吃得下飯?
她等在暖閣裡,不停派人去前廳打聽消息。
終于到了夜半時分,頂着一層風霜的慕城急匆匆回來了,臉上的表情瞧着不對。
“夫君?
”文佩忙迎了上去,想要将慕城的武将袍服脫下來,卻被慕城擡起手擋了一下。
“一會兒我就得去東大營調兵,明早黎明前出發!
”
“這麼急的嗎?
”文佩驚了一跳。
以往将軍們出征最起碼也有個幾天的準備時間,現在居然是即刻調兵,黎明前就走,難不成局勢危急了?
“那我幫你收拾東西,對了,之前我幫你做的一雙鞋你得帶上,還有藥物……”
“别忙了,陪我坐下來說說話兒,”慕城一把抓住了文佩,将她抱在了懷中,下巴抵在了她的發心上。
“讓我抱一會兒,這一次我總覺得不對勁兒,興許以後再也……”
“夫君!
”文佩擡起手,冰涼的手指死死壓着慕城的唇,不讓他将後面的話說出來。
慕城低聲笑了笑,卻是俯身湊到了她的頸窩處笑道“你别怕,我這人鬼神嫌棄,總能平安回來的。
”
“這些日子,你好好呆在府上,沒事兒不必亂跑,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讓爹爹幫你拿主意!
”
“嗯!
”文佩聲音微微發顫,新婚燕爾這才沒幾天就要分開,她心頭萬分的不舍,可皇命難違。
“你路上需要帶什麼,我幫你準備,”文佩壓住了沖出喉嚨的哽咽,還是決定先幫夫君辦這些要緊的事。
誰知文佩剛要起身卻被慕城緊緊箍着低聲笑道“若是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要帶着你一起去。
”
“可惜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還是乖一些,我還有些時間與你說說話兒,亦或是我們再做點兒别的事情。
”
“夫君……”文佩頓時臉頰紅透,卻不想早已經被慕城打橫抱了起來,送到了榻上。
這一刻抵死纏綿,都像是要将對方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心底。
文佩在那種事情上一向放不開,都是慕城主動,這一次難得她也主動了一回。
總覺得眼面前的這個男人,她隻要放出去就再也抓不回來了,她心慌得厲害。
兩柱香後,慕城再也不能拖延了,也不讓文佩起來送他,将她按在了柔暖的被子裡,随即起身穿戴整齊。
還是不放心折返回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這才大步離開了院子。
文佩僅披了一件單薄的中衣撲到了門邊,眼睜睜瞧着自己心愛的人消失在黑黢黢的夜色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她渾身的力氣終究是被那個背影徹徹底底抽走了,靠着門框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慕城帶着大軍從東大營開拔,臨出城的時候,折返過身子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那座城裡有他的妻子在等着他,他得回來。
其實這一仗兇險萬分,之前濟北王的兵力和他是一起駐守柔然邊地的,現在濟北王的軍隊幾乎全部調到了南疆,而且遲遲沒有回來。
朝堂裡老邁的皇帝,勾心鬥角的皇子們,已經大大消耗了大周朝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