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一聲回家幾乎是吼了出來,将四周圍觀的少年們都吓傻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江淮一向很是内向不愛說話的人,此時他這一聲吼幾乎是破了音。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在這裡再一次遇到沙漠狼造的孽,到底意味着什麼。
十年前沙漠狼就是這樣狠辣的一撥人,不光是截殺半道兒倒黴碰上他們的行商商隊,若果行商的貨物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他們還會劫掠附近一些小一點兒的部落。
大的部落,沙漠狼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打得赢對方。
可是小部落就是他們最好的獵物,沙漠狼基本上對于這些小部落都是滅族搶奪,他們的刀下從來不留活口,隻留冤魂的。
而且此時他們在這裡發現了屍體,那麼意味着沙漠狼活動的範圍就在犬戎部落附近。
回去!
快回去!
想通這些環節後,江淮的一顆心幾乎要炸裂了。
犬戎部落距離綠洲之地差不多需要走三天的時間,他們現在正好走了快一半兒的距離,也就是離開犬戎部落一天一夜的時間。
江淮幾乎要瘋了!
十年都沒有出現的沙漠狼,現在突然出現了,背後不知道要掀起多少的血雨腥風。
巴特等人也慌了,現在江淮幾乎成了他們的頭領,江淮說回去,他們誰也不敢說話。
固然去綠洲之地曆練是個很不錯很美好的事情,可部落裡現在隻留了一些老弱婦孺,他們這些年輕人都出來了。
萬一部落被沙漠狼那些悍匪們搶奪,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孛丁看着江淮的臉色,心頭也跟着一沉,盡管他身子骨弱,長時間不休息趕路幾乎要了他的命。
可他死死抿着唇不敢有絲毫示弱的表現,烏日娜也是急紅了眼。
眼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可江淮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她一邊擔心着自己的愛人,一邊牽挂着犬戎部落裡的親人,竟是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難受,低聲哭了出來。
馬蹄踩踏着冰冷地面的聲音,夜色寒涼森冷,烏日娜壓抑着的哭泣,讓江淮的一顆心煩躁到了極點。
巴特終于忍不住了,忙打馬朝前狂奔了幾步,硬生生擋在了江淮的面前,逼得江淮的馬兒整個都立了起來,差點兒撞在了巴特的馬上。
“江淮!
你哥哥還有烏日娜,我們所有的人,所有的馬都累了!
不能再趕路了,必須停下來休息,哪怕一個時辰也好。
”
江淮一把拽住了缰繩,這才從驚恐失措中冷靜了下來。
此時的孛丁已經從馬背上倒了下來,竟是嘔出來一口血。
他從小有不足之症,若是太多勞累就會咳血。
“哥,”江淮忙沖上前一把扶住了孛丁,烏日娜哭着将孛丁抱進了自己的懷中,拿起了牛皮水袋扶着孛丁的脖子喂水。
孛丁臉色緩和了幾分,江淮這才松了口氣。
巴特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天上朦胧暈染着赤紅色邊沿的月亮,這是要變天的征兆。
他忙道“沙漠狼興許朝着南邊兒去了綠洲之地了呢,咱們犬戎部落那麼小的一個部落,還是在北邊,不可能引起那幫畜生們的注意吧?
”
江淮的眼眸更是冷了幾分,低聲道“巴特,你帶着一部分留下來照顧我哥哥和烏日娜。
”
“剩下的人,歇一會兒,喂馬兒吃草後繼續上路!
争取連夜趕回去!
”
巴特一愣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
“不行,你留下護着他們,我帶着幾個人先回部落裡看看,也許你說得對,根本沒什麼事兒呢!
”
江淮這句話說到最後連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了。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在希冀和絕望中徘徊。
歇了半個時辰後,江淮飛身上馬剛要走,孛丁卻硬撐着站了起來“我們一起回去,我能撐得住!
”
“萬一真的遇到那幫畜生,咱們的力量分開了後,反而對我們所有人都不利。
”
江淮看着孛丁煞白的臉色,心頭矛盾了極點。
不想孛丁率先騎着馬走在了最前面,烏日娜忙抹了一把眼淚跟了上去。
江淮神情緊了緊,追着孛丁而去。
一群人像是憋了一口氣,這口氣不回到犬戎部落根本都松不了勁兒。
盡管很累,可所有人都憋着這口氣,在濃濃的夜色中狂奔。
終于在黎明的第一縷光降臨草原的時候,他們看到了犬戎部落那條歪歪扭扭的小路。
小路的路口處有一尊石像,部落人自己雕刻的圖騰,潔白的馬兒,用白色石頭雕刻而成,每一任犬戎部落的首領帶着全族人遷徙的時候,都會把這塊兒雕刻着圖騰的石頭帶上。
然後會沿着這尊石像朝着太陽升起的地方修一條小路,哪怕他們是居無定所的遊牧民族,但是有了這條路,這尊石像,仿佛有了根,有了希望。
随後部落裡的牧民們就會在這條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