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城已經戒嚴,主上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出入泸州城,即便是行商也不可以。
”
“怎麼不可以啊?
我還有你們家長公子特批的文書呢!
”
“我何時給你批過文書?
”陸明哲緩緩從城樓上走了下來,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城門口。
這般非常時候,他倒是不知道誰膽子這麼大,非要出城,還說是他給批的文書?
簡直就是狗膽包天,扯謊扯到了他的頭上。
他定睛看去,竟是一隊商隊,大約有幾十人之多。
規模不大不小,前後十幾輛牛車上滿滿捆着貨物,為首是一輛裝飾很華麗的馬車,馬車的車簾掀了起來,露出一個年輕的姑娘。
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相分外的甜美。
圓臉杏眸,皮膚呈現出奶白色,頭發绾成了一個半月髻,簪着一支朱钗,再沒有其他的發飾,隻在簪子上點綴着一顆明珠,倒是映襯着整個人越發地明豔了起來。
陸明哲看到這個女孩子那一瞬間,不禁神色微微一愣,這個女孩子眉眼間竟然和沈钰珠頗有幾分相似。
随後不禁苦笑了出來,自己這倒是怎麼了,看到一個不相幹的女子居然還會想到她,當真是自輕自賤了。
他不禁心頭生出幾分煩悶,看着面前女子,表情也不耐煩了起來。
“現在立馬回城,若是執迷不悟罪加一等,泸州城的大牢已經空了許久了。
”
左右兩側的護衛們一看陸明哲親自來了,忙紛紛沖陸明哲行禮。
“長公子!
”
“長公子!
”
馬車裡的那個女孩子一聽這位面前站着的英姿勃發的青年将軍,竟然就是這泸州城未來的繼承者陸明哲。
她頓時驚呆了去,一直以為陸家行伍出身,即便是陸家的子弟一個個定是五大三粗的莽漢,不想眼前的這個人,居然眉眼俊秀,甚至身上還暈染着幾分不同尋常的詩書氣質。
她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陸明哲看着她呆呆的那個癡傻樣兒,心頭更是厭惡了幾分,擡高了聲音冷冷道“請姑娘将車隊帶回城中,若是執意要出城,别怪陸某不客氣了!
”
“不不不!
”那個姑娘忙從馬車裡跳了下來,徑直來到了陸明哲的面前,躬身沖陸明哲福了福。
“長公子見諒,小女子叫何奈一,一眼萬年,葉奈香何,這便是小女子閨名的出處。
”
陸明哲的眉頭皺了起來,心頭的煩悶更強烈了幾分。
這是哪裡來的傻子,第一次見面就将自己的閨名告訴了陌生男子,還解釋她名字的出處。
此種形勢下,誰要聽她啰嗦自己的名字?
何奈一看着面前臉色越發陰沉的陸明哲,非但不害怕倒是笑了出來“隻是……隻是……小女子是做行商的,這一次來泸州交易了一些皮子綢緞,準備運往隴西的。
”
“已經與客人之前商量好了日子,沒想到要帶着皮子離開泸州城了,你和你爹就造反……”
陸明哲死死瞪着她。
“呸呸呸,你和爹你就替天行道,準備給那個鳥皇帝一點兒教訓了。
”
何奈一可憐兮兮看着陸明哲道“求求長公子開恩,就讓我的人出城吧?
”
她左右瞧了瞧,随後走到了陸明哲的面前,突然擡起手就去解懷前衣襟上的盤扣。
“姑娘自重!
”陸明哲的眉頭擰成了川字。
“自重,自重,”何奈一微微有些豐滿的小胖臉上染了一層汗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毛茸茸的。
“長公子不必提醒,我确實挺重的,”何奈一終于從衣襟内側摸出來幾張銀票,上前一步,墊起了腳尖将銀票塞到了陸明哲手中,沖着他眨了眨眼。
“兄台,差不多就行了,我曉得你在這幫手下們面前不好落了面子,這些錢你拿着給兄弟們買酒喝!
”
陸明哲臉色更是陰沉了下來。
行賄?
還是對城主的兒子行賄?
這個傻子到底哪兒來的?
何奈一瞧着陸明哲的臉色不善,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痛心。
“長公子我真的隻有這麼多了,主要是隴西那批貨要的急,長公子你看能不能……”
“哎,算了算了,你這個人也真的是……”何奈一無奈的歎了口氣,彎下腰開始脫靴子。
陸明哲頓時瞪大了眼睛,才看的清楚眼前這個傻子的腳丫子長的很大。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竟是将女孩子穿的那種軟靴直接脫了下來。
白白的小胖手伸進了靴筒裡摸去,不一會兒摸出來幾張有味道的銀票,随後痛心疾首的送到了陸明哲的面前。
“罷了,罷了,這半年朝廷總是打仗,小老百姓簡直沒個活頭。
”
“統共也就賺了這麼幾個銀子,都孝敬了長公子吧!
”
“長公子,給,拿着!
咱們算是交個朋友吧。
”
“以後我的商隊到了泸州地界兒,你可得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