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風的話音剛落,沈知禮頓時面如死灰。
他從小就是被沈家寵大的天子驕子,在雲州城地界兒是被衆人追捧的才子。
雖然他頗有些才華,能寫幾首麗詞,卻從來沒有出過雲州城的範圍。
這些讓他變得越發自傲起來,自傲到連自己真正的身份也忘記了。
他以為自己在雲州城可以隻手遮天,結果一個定北侯的嫡次子就能命人将他抓起來。
“你倒是個什麼東西?
”沈知禮不得不搬出了他之前在沈家經常用的那一套無賴姿态。
“我是沈家的子弟,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抓我?
”
“你們松開小爺!
”
“松開!
”
“你定北侯府又如何?
這裡是沈家的地界兒,你算個什麼東西?
”
沈知禮已經徹底癫狂了,嘴巴裡說出來的話也帶着幾分不三不四起來。
沈钰珠定定看着面前咆哮着的沈知禮,哪裡還有平日裡翩翩公子的風度?
像是一個賭輸了的狂徒,整張臉都扭曲了。
沈钰珠心頭不禁冷笑。
到了這般天地,他還将自己當做是沈家的那個寵兒。
定北侯府的門第可比一個小小的沈家高多了,況且如今的情形難道是門第的問題嗎?
楚先生是天下學子的楷模,是京城大儒。
這個狂徒說放火就放火,他當自己是誰,誰給他的權力和狗膽子?
現下可不是家族糾葛那麼簡單,沈知禮這是觸犯了國法,他竟然還這般的嘴硬。
王長風看向沈知禮的眼神帶着萬般的厭惡和憤怒,之前聽到母親提及沈家的這個庶子分外的嚣張。
隻是未曾想到居然可以嚣張到此種地步?
他狠狠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來人,帶下去!
這等謀害兄長,殘害大儒的惡徒,天理難容!
”
“給我送到衙門裡去!
”
衙門?
沈知禮這下子才意識到問題已然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他狠狠打了個哆嗦,之前身上那股子嚣張之氣,瞬間偃旗息鼓。
沈知禮忙掙紮着撲到了陸嬰的面前大哭道“母親,母親!
”
“您倒是救救我啊!
”
“您快救救我,我不去什麼衙門口,我是真心要救大哥和楚先生的。
”
“母親,您好得也是沈家的當家主母,您倒是說說啊!
”
“母親!
!
”
陸嬰氣的臉色發白,厭惡的擺了擺手道“來人,将這個惡心玩意兒拖下去!
”
沈知禮頓時臉如死灰,死死盯着陸嬰,眼神變得惡毒起來。
“陸嬰,你這個賤婦!
”
“我是爹爹的獨苗兒子,我可是沈家二房的獨苗兒子!
”
“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我祖母也不會放過你的!
”
“放開,你們誰敢殺我?
賤人!
賤人!
”
“快快堵上他的嘴!
”陸嬰被沈知禮氣的哆嗦。
這個惡徒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害死了那麼多人,心頭沒有一絲絲的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正是因為沈嘯文和沈老夫人毫無原則的寵溺,加上趙氏那個賤人的撺掇,才一步步将他送進了地獄中。
他到了這般境地居然還想着自己的爹爹和祖母能保他出來?
他今天差點兒殺了太子太傅,還弑兄,這等罪過便是三千六百刀淩遲處死的罪責。
沈知禮很快被人堵着嘴,拖了下去。
陸嬰冷冷道“備馬套車,去請老爺來。
”
随後她頓了頓話頭道“等等,老爺不必來莊子上了,直接去府衙吧。
”
陸嬰心頭發了狠,此間事情和上一次決然不同。
上一回,沈知禮謀劃殺她,她便讓了他一遭。
不想連一個月不到,這個兔崽子越發的窮兇極惡了起來。
縱然是她想要放過他,可是定北侯和楚先生不會放過這個惡徒的。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定然不是自個兒家裡關着門就能解決的。
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去,涉及到了定北侯府和楚先生,不是沈嘯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去莊子上将趙氏一并綁到城裡府衙,這件事情還是知州大人安排吧。
”
陸嬰此話一說,沈钰珠心頭微微一頓,這一次怕是沒有人能幫得了沈知禮。
陸嬰這麼安排,也是做給楚先生和定北侯府謝夫人看的。
沈家不包庇這種極惡之徒!
果然陸嬰将此間事情安排妥當後,一直黑着臉的楚先生,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陸嬰忙走到了楚先生的面前,躬身行禮道“家門不幸,出了這等惡徒,差點兒害了先生。
”
陸嬰臉上燙的厲害,這都叫什麼事兒?
當初她也是有些私心的,為了方便自己繼子沈知儀同楚先生讨教學問。
她極力邀請楚先生來她的莊子上住,不想差點兒害死人家。
“楚先生,我”陸嬰羞愧難當,猛的沖出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