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話音剛落,姚氏頓時臉色煞白。
卻抱着自己的兒子拼命大哭了起來。
“恒兒!
恒兒!
你救救娘,如今隻有你能救娘了。
”
蕭恒被姚氏抱着胳膊狠狠搖晃着,整個人臉色發僵。
痛楚,難受,羞恥充斥着,讓他的心髒幾乎要承受不住。
蕭家大爺蕭正道曉得自己的妻子錯的有多離譜,不想一步步将自己差點兒整死的居然是枕邊人。
此番他已經沒有臉再說什麼了。
眼看着姚氏鬧得太厲害了些,蕭老爺子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看着姚氏一字一頓道“好,既然你要讓蕭恒也陪着你一起滾出蕭家,那便如你的心願。
”
“我蕭家又不是隻有蕭恒一個子弟!
嫡長孫罷了,誰都可以做!
”
蕭老爺子的話一說出口,四周的人頓時臉色都變了。
老爺子這一遭是真的動了真怒,若是姚氏還鬧下去,眼看着連着自己兒子在蕭家中的地位也不保了。
姚氏整個人都吓呆了,兒子可是她的命。
若是兒子也出了什麼的岔子,她什麼都完了。
蕭恒臉色煞白,以前還不覺得蕭家嫡長子有什麼好,處處受限制。
現在祖父說出來這樣無情的話,他整個人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一直涼到了心底。
“祖父,”沈钰珠對蕭恒印象很好,此番看着蕭恒的樣子着實的可憐。
姚氏是個愛慕虛榮,貪欲極強的女人,卻生出來一個好兒子。
況且自古嫡庶有别,若是自己外祖父連着嫡長孫都趕了出去,再擡舉二房。
從此蕭家大房和二房定然生出嫌隙,以後便是藏着大大的禍端。
她沖蕭老爺子福了福道“外祖父,按理說蕭家的事情沒有珠兒這個晚輩說話的份兒。
”
“可表哥并無過錯,錯的是長輩,讓他背這個鍋不合适。
”
“如今大舅母釀成如此大的禍端,該着受罰,可表哥無過,求外祖父網開一面。
”
蕭老爺子看向沈钰珠的視線緩和了幾分。
這個嫡長孫,他也是器重得很,不想攤上了姚氏這麼個娘。
此時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外孫女兒給了個台階,他也沒有将這台階拆了,還真能将自己的長孫也轟出去不成?
不想蕭恒卻緩緩沖蕭老爺子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道“祖父,我娘犯的錯兒不求您能原諒,她确實是不可饒恕。
”
“恒兒!
”姚氏面如死灰,轉過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動了動唇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蕭恒不敢看自己的母親,卻依然仰起頭看向了正位上坐着的祖父蕭老爺子。
“祖父,可是我娘現在若是被休回老家,讓她如何是好?
”
“我外祖父家可不像咱們蕭家是個良善的人家,這些年不知道明着暗着扣走了我娘多少細軟物件。
”
“如今若是我娘回去,不得被那些人活吞了去?
”
蕭恒吸了口氣,抿了抿唇道“不過我娘确實不該再在蕭家呆着了,還希望祖父讓我父親一紙休書休了她。
”
蕭恒的話兒說的亂七八糟,即便是沈钰珠都聽不明白了。
這到底是休還是不休啊?
慕修寒隻是坐在那裡冷眼旁觀,這一次姚氏這個女人,差點兒因為她的緣故害死了珠兒還有珠兒腹中的孩子。
他巴不得這個女人倒黴呢。
蕭老爺子看着自己的孫子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
蕭恒臉上的表情終于鎮定了下來,看着自己的祖父緩緩道“祖父,我希望我母親被休了之後,将她送回到隴西鄉下的莊子上,此生此世都不得踏入蕭家半步。
”
“啊!
”姚氏驚呼了一聲。
她最是個愛熱鬧的,此番被丢回到了隴西那和流放有什麼區别。
可這一步倒是比将她送回到娘家稍稍好一些,她是當真不能回去的。
這麼大歲數被休回到娘家去,以後怎麼活,刻薄的哥嫂能将她欺負死。
可她也不願意去隴西,剛要哭着再求一求。
突然蕭恒沖正位上的蕭老爺子磕了一個頭道“祖父,恒兒一直自認為自己不是做買賣的料。
”
“正好送母親去隴西,恒兒也順道去隴西邊地投軍。
”
“你說什麼?
”蕭老爺子這下子真的坐不住了。
他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蕭家祖訓,蕭家子弟不準從政,不準科舉,不準從軍。
三不準,這個規矩所有蕭家子弟從小就記得規規矩矩的。
結果二房的孩子悄悄準備考童生,大房的孩子居然要投軍。
那一瞬間,蕭老爺子氣的腦仁兒疼。
可之前他情急之下為了進宮救自己的外孫女兒,一身的武功都暴露無遺。
此番竟然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将身邊不聽話的子弟勸回去。
他兩隻手緊緊拄着拐杖,氣的直哆嗦。
突然一向要強的蕭老爺子,頓覺得自己蒼老了幾分。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