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不像是一個人的,但也不是很多。
伴随着腳步聲而來的還有說話聲。
“找到現在都沒找到,怕不是淹死了吧?
”
“哼,那慕太子水性極好,還帶着個娘們兒,都能從咱們撒下去的大網裡逃走,不是個簡單的,哪裡能那麼容易就淹死了去?
”
“廢什麼話,快找啊!
”
“上頭說了,沿着河岸一寸寸找,那小子受了傷,跑不遠的,找仔細點。
”
“咦?
這邊有些血迹,你們快來看!
”
“大家小心點!
”
陸清墨登時臉色煞白,昨天晚上她試着将慕風雲沿路傷口滲出的血掩蓋住,可能晚上的緣故總有些地方看不清楚來不及掩蓋,還是被追蹤的人發現了。
她擡眸看向了慕風雲,慕風雲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外面那群人的動靜兒越來越靠近了,如果照此下去遲早得找到他們。
她一顆心狠狠提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随後卻暗自苦笑了出來,她雖然是内宅女子,可也曾經跟着外祖父走過一次南疆,那大概是她難得的快樂日子。
沒有内宅那些煩心的事兒,也沒有被困在院落裡的孤寂無聊。
此時她看得出來慕太子傷勢極重,甚至都有些發燒,若是那幾個人來他必死無疑。
她暗自吸了口氣,再看向慕風雲的時候眼底已經帶着幾分凜然之氣。
“慕太子,”陸清墨定定看着面前的男子,“我去把他們引開,你武功高強水性好,從這邊下水說不定還能逃走。
”
慕風雲擡眸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論男女,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陸清墨的意思,他哪裡不懂,不就是要犧牲她自己保下他這條命?
一時間,慕風雲心頭翻滾着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感覺。
他出生那一陣兒确實跟着娘經曆過很多次生死瞬間,後來就生活的順風順水的。
一直都是以強者的姿态保護别人,從未被别人這般保護過。
萍水相逢,甚至還彼此厭惡,她卻願意為了他搏命。
許是感覺到慕風雲心頭的觸動,陸清墨吸了口氣低聲道“慕太子,你也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負擔,覺得是我搏命救了你。
”
“我其實有我自己的考量,若是我将你一個人丢到這裡,我獨自逃,依着我的本事和能耐根本不可能,最後還是個死。
”
“若是我留下來和你一起面對,終究也是一死。
”
“倒不如我去做誘餌将那些人引開,若是我萬幸能活,你一定要帶着人來救我,我若是死了我娘真的沒辦法活下去。
”
“慕太子,方才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還給你,咱們兩清了!
”
陸清墨狠狠吸了口氣低聲道“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能不能看在今天咱們共苦的這一場上,以後幫我照顧照顧我娘?
”
“不過……此件事情也挺不合适的,罷了,之前我求你照顧我娘的事兒便作罷!
你好好活下去!
”
陸清墨素來不管做什麼,都會将因果算的清清楚楚,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算計自己的這條命,到底值不值得去死。
算來算去,還是自己去引開那些人,是最好的選擇。
她躬身剛要從洞口鑽出去,再不出去,等那些人堵到洞口前就全完了,她和慕風雲一個也逃不掉。
“等一下!
”慕風雲此時真的是很難受,傷口估計有些出膿了。
本來受的傷很重,結果還在水裡泡了那麼久,此番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迹了。
可他還是死命拽住了陸清墨的衣角,曉得這個女人行動力着實的強悍,有時候不由分說就執行她的計劃。
慕風雲用的勁兒很大,倒是真的将陸清墨扯住不能往外面挪出去一步。
“回來!
你身上有武器嗎?
”
陸清墨一愣,茫然的搖了搖頭,随後想起來什麼将頭發上的簪子拔了下來,遞到了慕風雲的面前。
“這一支簪子算嗎?
”
慕風雲看着面前躺在陸清墨手掌心裡的簪子,不禁苦笑了出來。
若是他有一把劍,還能撐一會兒,可是現在他和她都是赤手空拳。
那些追蹤他們的人,身手不錯,他在船上與這些人較量的時候已經看出來了,沒有武器今兒對上正面扛,必死無疑。
“匕首呢?
”慕風雲眼巴巴的看着陸清墨,随即苦笑了出來,還是不問了。
人家一個内宅裡的小姑娘,平日裡捏着繡花針,要麼就是詩詞卷冊,哪裡來的匕首等兇器?
慕風雲定定看着陸清墨,此番頭發也散落了下來,披散在了肩頭。
她臉色煞白,在月色映照下竟是顯出了别樣的妩媚和脆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