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死死盯着端坐在對面的濟北王趙炎,一顆心瞬間狂跳了起來。
趙炎那張溫文爾雅的俊美皮囊下卻藏着這世上最冷酷無情的心髒,他就是個魔鬼,披着一張人皮的魔鬼。
此番的文佩還未曾領教過此人的狠辣,她隻是有些茫然,不曉得自己何曾與趙炎有過什麼交集。
趙炎此時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手腕的皮膚上還有皲裂後緩緩愈合的痕迹,太子給他下的毒,加上小七給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方子,幾乎将他折磨成了一個怪物。
這一切都是拜一個女人所賜,他此生從未想過會敗在一個女人身上,獨孤雲珠啊獨孤雲珠,不想你竟還能逃出了南诏?
可你究竟逃到哪兒去了,但凡是任何可能的線索,他都要緊緊抓住。
他此番看着文佩笑道“少夫人,坐下來談!
”
文佩經曆了魏語蘭這個惡種之後,對誰都存着幾分懷疑,冷冷看着趙炎道“王爺,我再怎麼也是永甯侯府的少夫人,您這樣闖進來,甚為不妥吧。
”
“況且如今當家的不是我,是慕城,你有什麼找慕城便是!
”
趙炎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慕城?
你怕是恨死了他吧?
”
“聽聞那些日子你離奇的失蹤了,不多時又回來了,這事兒可是在京城裡鬧出了很大的笑話!
”
文佩臉色發白,緊緊咬着牙,沒想到關于她的這個消息竟是滿城皆知。
趙炎冷冷笑道“不過本王不關心你的私事兒,隻是你也知道慕家這樣的大家族,皇家難免都會忌憚一些,若是有些慕家自己人說的話兒,本王也略有耳聞。
”
文佩心頭一驚。
趙炎頓了頓話頭道“這麼說吧,你和慕老爺子說你去了車旗城遇到了柔然士兵想要對你行不軌之事,不想被一個商隊救下了?
”
文佩心頭頓時明白了,她萬萬沒想到蕭瑤居然是趙炎要找的人,而且皇族在慕老爺子身邊安插了探子,她和慕侯爺說的那些話那般的小心機密,竟然也能傳到皇家人的耳朵裡。
公爹身邊怕是有皇家埋藏了很深的探子,她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不行,她得提醒公爹才行。
可此時更可怕的事,便是蕭瑤竟是趙炎要找的人。
之前便聽聞趙炎為了娶南诏國的長公主獨孤雲珠,甚至還忤逆太子,不願意回京,後來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人人都說南诏國的長公主已經病逝了,哪裡想到趙炎還在到處找,難不成……
不,她不能将蕭瑤出賣了,既然趙炎的人都能查到柔然邊地,她絕對不能将蕭瑤去了隴西的秘密說出來。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趙炎也許沒有真正的證據證明南诏公主就是救過她的人,在此隻是在詐她的話兒。
文佩淡淡笑了出來“王爺,您這是在說笑嗎?
”
“從哪兒聽到關于我的這些閑話?
”
“我隻是在慕家的别院裡住了幾天罷了,何曾去過柔然,更不可能有人救了我?
”
“我若是能去了柔然,我夫君怎麼可能還娶了一個側室回來?
”
趙炎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了下來,緩緩起身打開了窗戶,傍晚清冷的空氣襲來,他緩緩吐出來一口氣。
“我的人從柔然車旗城郊外的河邊拿到了這個,”他緩緩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物件兒,像是那種男子束頭發的銀飾,但是從上面的花紋來看絕對不是中原男子戴的東西。
文佩看到那銀飾後瞬間說不出話來。
趙炎緩緩道“有的人啊雖然離開了家鄉,可是那份兒鄉情卻是忘卻不了,那個商隊裡有南诏舊人。
”
文佩覺得喘不過氣來。
趙炎笑了出來“其實你不說我也能慢慢查到,不過本王不想等的太久而已。
”
“也是奇怪啊,我在邊關布置了那麼多的人,居然讓他們一路順利的入了關,混進了大周的城池裡。
”
“我想是不是文家門生遍及天下,竟是幫南诏餘孽?
”
趙炎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文佩渾身微微發抖,死死盯着趙炎“王爺,空口無憑,王爺說話得講究證據!
”
趙炎緩緩走了過來看着文佩道“本王知道你現在在慕家寸步難行了,一個魏氏就讓你頭破血流,手忙腳亂了?
”
“你若是說出來救你的人最後去了哪兒,怎麼聯系她?
我幫你殺了魏氏,怎樣?
”
文佩連連後退,退無可退。
趙炎笑道“你一個婦道人家講什麼道義,救命恩人罷了,她救了你一回,你也可以讓她再救你一回!
很簡單,她去了哪兒?
”
文佩的手死死摳着冰冷的門框,想要奪路而逃,可是腿沉重的根本逃不掉。
趙炎緩緩逼迫過來聲音冷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