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話音剛落,孛丁和烏日娜都是微微一愣。
沒想到江淮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根本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烏日娜頓時臉上驚喜萬分,她也是存了一點小心思的。
她很喜歡孛丁這個人,可孛丁家裡實在是太窮了,也沒有太多的牛羊做聘禮。
加上孛丁的身體不好,她如果想嫁給孛丁的話,估計他阿爹絕對不同意的。
現在好了,如果江淮認了他阿爹為義父,加上江淮那麼厲害的一個人,一定會在達慕大會上出類拔萃的。
到時候江淮發迹了,必然會護着孛丁一家,那她和孛丁的婚事想來阿爹也不會反對的吧?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阿爹和哥哥!
”烏日娜笑着跑出了帳篷。
孛丁卻詫異的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還是忍不住将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江淮,你的身份阿爺和我提及過,你可是大周甯遠候府……”
“哥,”江淮鄭重的看着自家大哥,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哥,沒有大周,沒有甯遠候,我在這人世間隻有哥,阿爺和阿娘,你們三個親人。
”
孛丁一愣,其實他不喜歡江淮這樣壓抑着自己。
當初他被阿爺從死人堆裡抱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不希望孛丁過得不快樂。
他們其實也想看到他能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畢竟一個人的痕迹是不可能被抹去的。
大周一定還有他的親人,他的家族,他父親的那些故交。
他難道真的不想去找找他們嗎?
孛丁看着弟弟心頭竟是有些隐隐的心疼,他是漢人,卻被漢人的那個世界抛棄了。
将他當做柔然人,他又和他們柔然人長得不一樣,性子也不一樣。
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整個人生都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兒,一半在陰影中,一半在陽光中。
兩個世界不停地撕扯着他的靈魂,其實他内心裡也渴望那份兒真相和親情吧?
一個人不可能完全和以前的世界割裂開來的。
江淮抓了抓孛丁的手笑道“哥,困了,我先睡了。
”
“好,明天你要是去首領家的話,得準備一些禮物,我先和阿爺商量一下。
”
“嗯!
”江淮應了一聲,翻身躺在了氈毯上,背對着中間的火竈。
火竈的餘光将他矯健的背影投到了帳子上,說不出來的孤零凄惶。
孛丁彎腰撿起來地上的毯子小心翼翼蓋在了江淮的身上,在火竈裡加了幾塊兒幹牛糞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江淮并沒有睡着,眼睛看着氈帳牆壁上自己的影子,心頭卻是一暖。
他何必再糾結大周的那個家,他從來都對那個家沒有絲毫的感情,現在這個家挺好很溫暖。
第二天一早,江淮跟着孛丁還有烏力圪阿爺去了首領的帳篷裡。
犬戎部落的首領叫巴圖魯,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甚至還被草原上其他的部落欺負的到處遷徙。
可他對犬戎部落的百姓卻是很好的,即便是兒子巴特霸道好欺負人,也沒有真的壞到哪裡去。
巴圖魯身材很高大,上了歲數脊背稍稍有些佝偻,眼神卻銳利得很。
他是個很愛惜人才的首領,這些年也是看着江淮在他的部落裡長大的,這個孩子身上總是有些很特殊的地方吸引着他。
此時江淮主動來找他,他自然高興得很。
雖然一邊的巴特看着江淮還是有些别扭和害怕,不過草原上的兒郎們都信奉一個原則,那就是崇拜強者,尤其是屢次打敗他的江淮。
烏力圪将準備好的禮物送到了巴圖魯的面前,雖然禮物看起來寒酸了一些,可巴圖魯沒有絲毫的嫌棄,反而還贈送了一柄金刀給自己的義子江淮。
江淮一直都沒有一件稱手的兵器,即便是和草原上的熊孩子們打架頂多大家都用拳頭和鞭子。
此時江淮手中托着沉甸甸的金刀,一時間竟是有些愣怔在了那裡。
金刀是那種寬背彎刀,刀柄上鑲嵌着紅色寶石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他緩緩抽了出來,刀鋒發出了暗沉沉的冷光,瞧着就是一把好刀。
江淮沒想到巴圖魯居然送了他這麼貴重的禮物,忙跪了下來,動了動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在外人面前本來就有些笨嘴拙舌,此時一激動更是說不出話來。
“怎麼?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吧?
這把刀阿爹都沒舍得給我,現在可是傳給了你,你這一次在達慕大會上一定要好好表現,不然都對不起我阿爹這把刀!
”
巴特笑着狠狠在江淮肩頭上錘了一下,打得江淮一個踉跄。
江淮這一次卻不惱,一邊的巴圖魯忙呵斥道“巴特!
以後江淮可就是你弟弟了!
說話客氣一些!
”
巴特忙笑了笑,退後了一步。
江淮沖巴圖魯躬身行了一個禮道“謝謝義父,我……我一定好好赢這場比賽!
”
巴圖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江淮笑道“剛得了消息,比賽的時候需要自己準備賽馬。
”
“犬戎部落的那些馬匹根本端不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