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岡帶着獨孤雲珠乘着機關索道終于滑到了地面,早有幾個流雲山莊的護衛們牽着馬候在那裡,山坡下還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看起來很是普通,但是裡面的裝飾卻是分外的雅緻,還有些南诏國的圖案風情。
“小心!
”張子岡扶着獨孤雲珠上了馬車。
獨孤雲珠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向了外面,山下的風景又是别有一番意味,不多時便出了山谷,竟是來到了一座市鎮。
雖然不如南诏王都那般繁華,可也算是熱鬧。
街道兩邊都是擺攤兒賣東西的小商小販,沿街的酒樓,客棧也是不少。
估計這裡也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故而比一般的小鎮要繁華太多。
瞧着獨孤雲珠好奇的眼神,張子岡心頭終于松了一口氣笑道“走吧,下去走走!
”
獨孤雲珠點了點頭,跟着張子岡下了馬車,沿着街頭閑逛了起來。
張子岡的性子其實很冷清,一向不願意來這種熱鬧繁華的地方,但是他明白獨孤雲珠這個丫頭不是這樣的性子。
之前在南诏王宮做客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丫頭每隔些日子都要偷偷溜出去,在南诏的王都裡玩耍。
他是一塊兒玉就能坐一天,甚至是一個月的性子。
隻要給他一塊美玉,讓他雕個什麼東西,便是世間萬物都打擾不了他這種特殊的修行。
可是獨孤雲珠不一樣,她就像是一團烈火一樣,活得恣意張揚,活的熱鬧非凡,他不能自私的将她關在山頂的院子裡,那樣的話她會瘋了的。
果然他陪着這個丫頭走了一會兒,她的臉色漸漸變得好看了許多,也會停下腳步拿起路邊攤上的那些小玩意兒仔細瞧着。
這些東西在南诏的王都也不多見,都是大周這邊特有的。
張子岡瞧着天色也有些晚了,這個丫頭出來這麼長時間,他倒是擔心她身體不适,忙要說什麼,可瞧着獨孤雲珠的興緻很高也不忍心将她帶回去。
他隻得小心翼翼陪在她的身邊朝前漫步走去,不想街道的盡頭新擺了一處攤子,賣的竟是南诏那邊的小東西。
刻着南诏四季花圖案的木雕,一些逗小孩子們玩兒的蠱蟲,還有些别的小東西。
瞧着擺攤兒的那幾個行商,大約是從南诏逃難來的。
在看到這幾個人之後,張子岡本能的一顆心懸了起來,剛想要上前将獨孤雲珠攔下,可還是遲了半步。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麼個小鎮上竟然也有南诏的商人來,雖然打扮成了大周商人的模樣,可那個樣子一看便是從南诏逃出來的。
大周和南诏開戰,但是也不會過多限制百姓的自由和行動。
獨孤雲珠早已經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一個南诏行商的胳膊,聲音都帶着幾分尖銳。
“南诏現在怎麼樣了?
”
那幾個人被突然撲過來的獨孤雲珠給吓傻了,不過她臉上罩着面紗,又穿着很厚重的灰鼠皮袍子,竟是将她的臉遮擋的嚴嚴實實看不真切。
幾個南诏的行商打死也想不到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他們南诏國的公主,不過瞧着這個女人對南诏這般的關切,幾個人頓時心知肚明。
一定也是從南诏逃難過來的女子,不過瞧着身上穿的,估計是個貴人。
這些日子南诏城裡逃出來的貴人越來越多,不過沒有人敢逃到大周的地界兒來,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膽大包天。
出于都是南诏人的考量,他們幾個人倒也是好心提醒。
一個青年壓低了聲音道“姑娘若是南诏貴族,可千萬藏好了身份,不可當街這般魯莽問起來南诏的事情,畢竟這裡是大周的地盤兒。
”
“南诏到底怎麼樣了?
”獨孤雲珠的聲音微微發顫,連這種與世隔絕的小鎮子都有南诏國的人逃過來,難不成南诏徹底輸了不成?
那個人臉上的神情滲出一抹悲傷,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低聲道“不瞞姑娘說,實在是太慘了。
”
“大周的軍隊竟是從扶風部落那裡打開突破口,直接橫插到了南宮将軍的背後。
”
“将南宮将軍和王都中間的道路全部切斷,王都成了一座孤城!
”
“聽聞南宮将軍帶着大軍折返回來,甚至放棄了關口也要回來勤王,可到底是遲了一步。
”
“呵呵,不是咱們私底下說,南诏皇族真沒幾個有骨頭的,圍城也就短短幾天的時間,幾個皇子竟是殺了自己的父皇,帶着父皇的頭出來求和!
”
“你……你說什麼……”獨孤雲珠的聲音虛無飄渺,一縷魂也飛到了天際間,再也回不來了。
那個商人也是神情悲傷低聲道“可憐皇上勵精圖治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