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雲姒正背着醫藥箱過去。
到了帳篷那邊,正巧跟傅娥媓對上。
傅娥媓上下打量了雲姒一眼:“你怎麼在這裡?
”
“我來給盛大人的傷換藥啊。
”雲姒拍了拍醫藥箱。
傅娥媓心中不快:“行之姑娘,你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好了,有些事情,就不需要你逾越。
盛大人的傷,我自然會負責,你先走,我進去……”
“你進來。
”這時,傅娥媓的話還沒有說完,帳篷簾子就叫打開,一個從未聽過的清冷聲音傳出。
傅娥媓轉過臉去。
帳篷門口,是一個身形欣長的男人,不同于攝政王的高大挺拔,威壓十足。
而是有種清風冷月的疏離感,又像是冰冷的刀鋒,沒有半點溫度。
傅娥媓是聽說來一位大人,想來應該是眼前這位。
她朝着雲姒道:“你下去吧。
”
說着,就要進去。
雲令政面色冷淡,撩開帳篷簾子,側了身,反而擋住了傅娥媓,示意雲姒進去。
雲姒未曾去看傅娥媓的表情,傾直進去。
“行之!
”傅娥媓喊了一聲。
“江南王府就這種教養嗎?
”雲令政垂眸,淡淡凝着傅娥媓。
他身量高,沒什麼壓迫感,卻是叫人心慌害怕,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冷意。
傅娥媓頓時隻覺得此人詭異的很,但想到他能在攝政王身邊,必然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小女江南……”
雲令政:“這不是你能吵的地,走遠些。
”
傅娥媓沒想到,會有這麼不憐香惜玉的人。
她好歹是個女子……
“剛才進去的那一位是我的徒弟,我怕她哪裡做得不好,惹了盛大人不高興,我就在這裡等着。
有什麼不妥的,我也好進去周璇。
”
聞言,雲令政眼眸幽深如潭,他輕抿唇角,撂下一句“那你自便”,便離開了。
傅娥媓這才發現,她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這到底是誰?
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她關心的,是帳篷裡面。
那行之,是不是跟那個男人認識,跟她牽線搭橋?
想到這,傅娥媓的臉色黑了下來。
莫不然,她還吃了兩家飯,腳踩兩條船。
思及此,她雖然離得遠,卻也極有耐心的看着帳篷。
此時帳篷裡面——
“嬴棣跟景昀彙合了?
二哥怎麼做到的?
”雲姒有時候,是挺佩服雲令政的,什麼彎彎繞繞的法子,都能想到。
根本不可能相遇的路,硬是讓他弄得叫兩個孩子彙合。
雲姒撕開信,看了下去,臉色,不好了起來。
霍慎之此時去了衣袍,露出有力的上半身,看雲姒的目光複雜的迎過來,問“怎麼?
”
雲姒看着現在這種情況,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才能跟他開口。
看看他的傷,隻道:“我先給你換藥再說。
”
打開醫藥箱,雲姒拿出藥來。
傷深的很深……但他身體也夠強了。
換了别人,是要燒個三天三夜,也不見得會好。
但是他就燒了一晚上,一顆藥就壓下去了。
雲姒給他清洗了傷口,包紮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要繞過他的身體。
霍慎之看着她竭力的不想要觸碰自己,薄唇微勾,擡手就按住了她的腰:“坐在我身上是不是更方便些。
”
雲姒就這麼被帶着坐了上去,仰頭,就撞進了他眼底。
五年未見,也是五年,未曾有這樣坦白的接觸。
可一想到那封信上的内容,雲姒的身體抖得有些厲害。
但是孩子都已經有了,雲姒也不想要這麼矯情起身。
便是這樣坐在他的腿上,依靠過去。
小女人柔軟的身子若即若離,霍慎之的眸光微微一閃,呼吸暗自發沉。
雲姒聽見他氣息沉下去,仰頭問:“疼嗎?
”
霍慎之低垂着下眉眼,将身上的光籠罩在他的陰影裡,晦暗的眼眸看着她,嗓音有些低:“嗯。
”
“你别騙人了,我不是給你吃了止疼藥嗎?
”雲姒皺眉,想要借機起身。
男人的手驟然收緊。
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腰還是那麼細。
她的腰,乃至于她整個人,都讓他愛不釋手。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桌邊。
雲姒看見止疼藥,方才道:“你沒吃嗎?
那你怎麼禁得起這麼折騰傷口?
”
傷口還沒有複原,剛才她是用鑷子在處理了那些藥,可是疼得很的。
可他當時還能面不改色!
霍慎之甚至握着她的腰,托起她的身子,頂着她的雙腿間,就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你别動了。
”雲姒看見血滲出來了。
男人指腹輕微蹭着她的腰際,看着她慌亂地給自己上藥,方才開口:“身上不疼,怎麼讓雲大夫心疼。
”
雲姒的手下一凝,應付不來這種話,她索性不答。
隻是這樣跨坐在他腿上,這般面對面的,着實過于親密了。
她低着頭,快速地給他收拾着傷。
霍慎之好整以暇的垂眸看着懷中的小女人為自己操持傷口,想要擁她入懷:“信上寫了什麼?
”
他伸手便要從雲姒的懷中取。
雲姒急忙捂住心口:“别看了……别……别看,你現在的情況,不能……禁不起。
”
霍慎之看着她,微微斂眉,眼底諱莫如深:“有什麼是我禁不起的?
”
雲姒剛要起身,腰就被狠狠揉了一下。
明明他最是知道她哪裡敏感,這樣一下,叫雲姒下意識地松開手去推他起身。
霍慎之也是這時,手探入她懷中,拿到了信。
就在他要看時,雲姒擡手,身子朝着他貼過去,遮住了他的眼:“别看了,讓我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
握着信的手,緩緩松下來。
霍慎之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在桌案上。
俯身下去,抵着她的額頭,看着她眼尾的紅暈,眸色轉暗:“我倒想不出,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也禁不起的,還要你一個人扛的。
”
雲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咬了咬唇,看着他道:“生……生孩子。
”
信上面,戰奴說經過他這些日子給景昀的診治,應該是能夠拖延一陣的。
不确定能不能萬無一失,但讓雲姒盡早要個孩子,用她所說的臍帶血來救景昀,不要把所有指望放在十萬大山。
而且,他似乎找到了能夠延續景昀性命的藥。
霍慎之看完,目光也越發深沉靜暗,應她最後一聲:“我現在就能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