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轉頭過去,沒看見是誰,隻看見男人的背影跟一點側臉。
蕭天策的目光一直都在南绛的身上,發現那人,立即呵斥:“住手!
”
蕭家的客人很多,如果鬧起來,今日蕭家真心實意擺出來的誠意,就會成為笑話。
南绛一走,就等同把蕭家上下的真心,踩在地上踐踏。
最重要的是,南绛現在已經跟蕭天策成婚,如何能在大婚之日,被别的男人帶走!
此時雲墨裴等人已經早早到了蕭家,跟蕭家的人說明了情況:“我二哥舍不下南绛,要跟蕭天策搶,不過蕭國公您放心,我雲家上下,沒一個人認同這件事情。
南绛已經選擇了蕭天策,我二哥嫉妒罷了!
”
雲墨裴是會說話的,一番話,擡高了南绛的身份,更是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雲令政的身上。
老太君點點頭:“男歡女愛,各憑本事,可見南绛是有本事的,不然不會讓不近女色的首輔大人,都如此放不下。
”
蕭國公皺眉:“南绛現在已經是我蕭家的人了!
”
雲墨裴點頭:“是,我們都知道。
南绛是我們的妹妹一般,雲家跟蕭家之前有過一些龃龉,不過都已經過去了,過日子嘛,最重要的就是‘過’。
我雲家,隻希望蕭家善待我們的小妹妹。
今日之事事發突然,我們幾個人都沒有攔住二哥。
還請蕭國公做主,穩住大局,免得讓蕭家跟雲家難堪,且當作相安無事,我們現在就去派人找我二哥。
”
蕭國公一聽,南绛都這麼有本事,讓大家這麼喜歡,還讓一向不近女色的雲令政都那麼失控,可見是塊寶貝地。
何況人已經是他家的了,他更是要當成自己家人護着才行。
當即,蕭國公點頭同意:“去吧!
”
後宅鬧得難看,雲墨裴他們到的時候,蕭天策拉住南绛的另一隻手,攔在了雲令政跟前。
“二哥,南绛現在是我夫人,我們已經完婚了!
”蕭天策緊緊握住南绛的手。
南绛不斷地掙紮,想要扯開雲令政握着自己的手,還朝着蕭天策問:“蕭天策,此人是誰,為何這樣拉着我不放?
”
這話猶如一根刺,一下子紮進雲令政心口。
往日從不知何為情緒的男人,此時心口隐隐泛痛。
他轉頭定定看着南绛,乃至于蕭天策手中的長劍抵住了他的脖頸,他脖頸顯出血絲,目光也未曾波動。
“又裝了?
裝作不認識,可有意思,嗯,南绛?
”雲令政一點點握緊南绛的手腕。
南绛的手被她握得疼:“放開,好疼!
”
可任憑南绛怎麼喊痛,雲令政手下沒有松開半點。
他擡手握住蕭天策的長劍,直接朝着心口的位置狠狠入了進去。
眼底不見半點痛色,甚至帶着挑釁地看着蕭天策,身子猛然一用力,劍端又往他身軀裡面送了進去。
原本就重傷,渾身是血的人,此時鮮血從他心口暈染開。
他的月白衣袍如同一朵朵豔麗血花綻放開。
蕭天策手下一松:“雲二哥!
”
雲令政冷嗤了一聲,滿手的血握住劍刃,直接見長劍從自己的心口一處拔出來,把長劍扔在了地上:“你喚我一聲‘雲二哥’,轉頭搶了我的人,天策,好心思啊。
”
蕭天策緊緊握住南绛的手腕:“二哥忘了,是誰做了那些事情,又是誰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放了手。
是二哥你!
現在她選了我,你又出現,破壞她的幸福,你到底能帶給她什麼!
”
明明是雲令政先辜負南绛。
明明是他不愛而娶。
明明是他害了南绛全家,害了整個巫族的人!
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面出現在這裡,跟他搶他的南绛!
雲令政眼底冷然,低頭看向了南绛。
眼底的溫潤才起,南绛低下頭,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沒有半點松動,又狠又兇,乃至于連蕭天策,都聽見了雲令政骨肉斷裂的聲音。
“咬,你繼續咬,你以為你咬幾口,我就能放過你?
”雲令政另一手,擡起就劈向了蕭天策握着南绛的那隻手。
同樣是筋骨斷裂的聲音。
南绛才一聽見,就馬上松開了口,看向了蕭天策:“天策!
”
蕭天策死死抓着南绛不放手。
雲令政嗤笑:“演得不錯,我這個看客瞧了也忍不住為你深情感動。
”
他反手奪劍,挽劍下落。
蕭天策以為是要砍斷他的手,他依舊不松開。
可下一刻,他就看見,雲令政的長劍,是朝着南绛的手去的。
他狠了心,要砍斷的,是南绛的手!
在最後一刻,蕭天策驟然松開手:“南绛!
”
他追着上前。
南绛什麼都不明白,下意識地要去拉蕭天策的手:“蕭天策——”
才伸出手,就被雲令政握住,直接抓了回來:“你再叫他一聲,明天我血洗蕭家滿門,我的脾氣你曉得,不信,你隻管試試看!
”
他徹底瘋狂。
言語裡面,是從未有過的嚣張跟血腥,還有說到做到的戾氣。
這江山他不管了……百姓……他也不要了!
是非成敗,聽天由命,今日今夜,帶不走南绛,他誓不為人!
“二哥,不要傷她!
”蕭天策不敢賭,他見過雲令政是什麼樣的人,甯可毀了也不讓别人碰。
剛才那種境地,哪個男人會想要斬自己心愛女人的手,唯有雲令政這種冷心冷血的貨色!
“她是我的妻,她已經成了我的妻!
”
南绛掙紮不斷,雲令政沒有半點憐香惜玉,擡手就将她扣在懷裡。
因着動作粗魯,南绛的胳膊在他的力量之下,直接脫臼。
一瞬間,疼得南绛變臉了:“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我真的不認識你,别傷我夫家,我隻是個大夫……我定然是認錯了人。
”
雲令政眼底一片血霧朦胧。
他服下的藥,已經快要到限。
此時聽着南绛一口一句“夫”,雲令政嗤笑,看向了蕭天策:“奪人之妻,怪不得那麼刺激!
”
話音才落,雲令政帶着南绛縱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