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溪壓下心痛:“我從成為大人暗衛開始,我就仰慕大人。
大人都說他多智近妖,涼薄理智。
可是我知道,大人隻是不懂愛,他不會愛,他需要有人教他。
南绛姑娘讓他知道了什麼是愛,卻離開他……”
說罷,照溪擡頭看想了雲姒:“而六小姐你,身為大人的親妹妹,卻一點都不向着自己的哥哥……我真的為大人感到不值,他為你謀天下了啊!
”
陸鶴都聽不下去了:“是哪個男人的成長需要女人用血來澆灌啊?
還有,什麼雲大人為了我師父謀天下,難道沒有我師父,他就不謀天下了?
他沒有得好處,輪得到你來這個道德綁架?
我看你也是個發癫的癫婆啊!
”
雲姒懶得跟照溪這種戀愛腦上頭,又愚蠢的要命的人說什麼。
人,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不能讓一個不清醒的人睜開眼。
她擺擺手:“帶着她過去,保住二哥的命,一定要讓二哥好好活着。
讓他活命,才是我一個妹妹應該做的,而不是插手他的情愛,幫着他跟個不愛他的人在一起。
”
或許别的“妹妹”會這樣,那些年紀小又愚蠢的也會,但是她不會。
後世來的人,沒那麼不把别家女兒的命不當命,南绛跟雲令政跟前,橫了南家滿門!
南绛要是再跟雲令政在一起,選擇原諒,那雲姒自己都不理解南绛。
且不說,南绛現在身上被種了蝕心蠱跟忘憂蠱,隻有死那天才能解。
青城,雲令政傷的實在是重。
起先又因為想要回帝都,怕南绛真的嫁給蕭天策,他不管不顧策馬狂奔,把原本就傷的重的身體,颠簸的更為嚴重,傷上加傷。
陸鶴他們策馬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終于到了青城,才剛進内宅,就有人出來。
問了才知道,雲令政剛從昏迷之中醒來,這幾天也都是在昏迷的。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吩咐人套馬車。
陸鶴帶着十一進去。
看見雲令政後背一片血色,忙沖上去開口道:“都傷成了這樣,不要再動彈了!
”
因為失血,往日風清月朗的首富大人,看上去面色蒼白,多了幾分病色,眉眼之間添了幾分流風回雪之姿。
看見陸鶴,雲令政問:“南绛呢?
今日第幾天,她答應嫁給蕭天策沒有?
”
陸鶴張口,卻被照溪搶先:“大人快去,南绛姑娘後日就要跟蕭天策成婚,已經下聘了,六小姐坐的主,枉費大人還那麼幫她,現在卻被自己家人背刺!
”
陸鶴跟十一雙雙看想了照溪。
雲姒說的對,女性背刺女性,才是最大的笑話!
照溪這樣,萬全就是一副愛男人,心裡隻有男人,甚至自己身為女人都無法共情女人的蠢樣子!
“我給大人看看傷勢,免得你路行到了一半,就又昏迷了。
”陸鶴上前。
雲令政擡眼,往日冷淡的眼底多了幾分狠辣之色。
他們都忘記了,雲令政行事,也是六親不認,隻認結果的人。
還沒有等陸鶴他們反應過來,雲令政擡手将杯子砸在地上。
摔杯為号,杯子四分五裂,暗衛紛紛現身。
“小六聰明了,也長進了,算到了我的頭上。
我倒是要看看,我雲令政想要的,誰能搶了去,安排走。
南绛,我雲令政要定了!
”
說罷,暗衛直接纏上了陸鶴跟十一。
十一是個厲害的,隻是雙拳難敵四手。
這院子裡面的暗衛沖破了一層還有另一側,且青城這個地方,是雲令政的當年的管轄地,他甚至在這裡,按照奇門五行布置了機關。
外面的樹,都會移動,猶如迷宮一般。
裡面,機關一開,踩錯了,陸鶴跟十一腳下瞬間分開,兩人直接掉了下去……
雲令政聽着裡面的動靜,冷聲吩咐:“把陸鶴拿着來的那個醫藥箱取來。
”
照溪隻管做。
雲令政打開醫藥箱,找到了止痛針。
這些東西,他看過雲姒用過,所以這會兒自己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一針下去,血還是在流,但是已經不痛了。
剩下兩針,足夠他撐過今天。
“備馬。
”
不要什麼馬車,就要快馬。
照溪開口:“大人,那樣太颠簸,還是用馬車吧!
”
雲令政隻冷眼朝着照溪看過去。
照溪不敢違背。
馬背上,雲令政吩咐剩下的人:“等三天之後,再把他們放出來。
”
今天是陸鶴跟十一來了。
但凡來兩個沒用的,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地下,十一看着陸鶴,問陸鶴:“怎麼辦?
我跟你一道,第一次,主子交代的事情沒有完成。
”
陸鶴完全無所謂:“知道師父為什麼讓我帶着醫藥箱來嗎?
”
十一:“不是給大人治療的嗎?
”
陸鶴伸出一根手指頭,左右擺擺:“那你知道,為什麼我進來,先把醫藥箱放在了一旁?
”
十一頓悟!
忍不住的給陸鶴豎起大拇指。
轉念一想,又想起來,這是自家主子的計謀!
她不會讓雲令政找到南绛的!
風聲狂嘯,多智近妖的首輔大人,在現在的狀态之下,也失算了。
馬兒狂奔,他的血不流了。
等他意識到是藥的作用,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這個藥不單能夠保住他的命,還能徹底迷暈他。
從馬上摔下去的那一刻,往事曆曆在目。
曾經他說雲姒情愛無用。
如今,自己栽了。
栽在了自己的手裡。
照溪瘋了一樣的跌在地上,不顧一切的爬起來朝着雲令政奔跑過去:“大人!
”
雲令政依然是強弩之末,隻最後再開口:“馬車,回帝都!
”
哪怕是天要攔他,亦是要劈開這天!
他就不信,一個女人而已,他都留不住!
馬車前行,照溪不敢耽誤片刻。
隻看雲令政的傷口因為那藥不在流血,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馬兒行的越發的快,生怕耽誤。
“大人,您放心,照溪定不辱命!
”
“駕!
”
快馬揚起殘雪,在日光下絢爛無比。
南绛的嫁衣,也在日光下,猶如一團火焰。
明日,就是她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