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萬家燈火,煙火從夜空之中綻放,光影落到了窗内人的身上。
斑斓的光影一波接着一波,屋内都添了喜色。
外面還有不少的人喧喧嚷嚷的聲音,今夜畢竟是除夕之夜。
霍慎之倒想要陪雲姒過個團圓年。
隻是雲姒着急:“我現在對比你們來說,就是個差等生,我必須要奮起直追,我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
她把自己的想法了下來,就開始指着上面說:“三十萬大軍何其多,但如果跟其他君将手底下的一樣,倒是辱沒了我這一手醫術。
我如果讓他們身上,刀上,塗上特質的藥液,上陣殺敵的時候,一刀下去,或者一箭過去,不管能不能射中對方,隻要皮膚破損半點,沾到了要藥,就能徹底喪失戰鬥力……這會不會太陰損?
”
霍慎之不由一笑,從外面招來霍影:“讓搖光,開陽,玉衡過來。
”
這三人這會兒正在前院包餃子呢,大周那邊喜歡包餃子,西洲這邊喜歡做一桌子好菜。
霍影去的時候,隻看見他搖光,開陽,玉衡,三個頂門高的健壯男人,撸起袖子,露出硬朗臂膀,捏着餃子皮,放了餡兒,一用力——
“噗!
”
那肉糜直接從餃子屁股那裡炸出來了。
十一嫌惡:“你他媽的那個手跟個腳一樣,都給你三嚯嚯了不少了,等會兒自己吃。
”
霍影過去一看,包的歪七扭八,難看的像是狗啃過的一樣。
搖光不服:“這西洲的面有問題!
”
十一翻白眼:“你他娘的夠了,就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是吧,你看那些女的包的……”
四人一轉頭,連同霍影一起看過去。
東陵初阙把餃子搓成了球,捏的實實在在。
珈藍一個千金小姐,學的是武,提劍久了,這會兒拿了一根繡花針,龇牙咧嘴的把餃子兩邊縫起來。
搖光一眼看見,忍不住嘀咕:“我的親娘,誰吃到那個女的的,算誰倒黴,這是不是還得吐絲?
”
目光一轉,蕭慈包的更是不堪入眼,越包越上火,瞧着她想要砸東西,那眼神都已經在罵人了。
搖光三人看向了十一,心說:這就是你說的女的包的好?
十一别開眼當做沒看見,倒是一眼瞧見嬴棣居然包得很好,整整齊齊小巧無比、
十一驚訝,擡頭問霍影,怎麼嬴棣這都會。
結果發現霍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包了一個,放在手上遞給東陵初阙她們。
“哇~霍影哥哥好厲害~”東陵初阙激動地跳腳。
“哇~能文能武還能做飯!
”珈藍激動地用手肘捅了捅東陵初阙,星星眼:“這是不是話本子裡面的糙漢,高大威猛,長相俊美,一身肌肉,吃過苦,會疼人,提刀能傻豬,撚針能給媳婦兒補衣服?
”
東陵初阙瘋狂點頭,也是一臉崇拜的看着霍影。
蕭慈這會兒也站起來看,從東陵初阙手裡拿走餃子,一臉驚喜:“你怎麼會包的?
這包的也太好看了,一口一口個,太好看了!
”
一旁的雲墨裴看了一眼自己也包的挺好的餃子,在看看霍影,不由挑挑眉,睨了一眼蕭慈,低聲罵了一句:“瞎了。
”
我包的更好!
霍影不知該說什麼,隻看向了嬴棣。
嬴棣旁邊跟着景昀,景昀坐在地上,腦袋靠在嬴棣的腿上,拿着毛筆在嬴棣包的餃子上畫小雞小鴨。
兄弟兩人分外和諧,往常沉穩的嬴棣,這會兒臉上頭上身上,都是景昀蹭的面粉,正認認真真的在小角落裡面包着。
景昀舌頭咬外邊,等大眼,提着筆跟認真,嘴裡還嘀咕:“哥,是不是得放個錢進去,你塞個錢進去吧,多塞幾個。
”
“塞了兩個。
”嬴棣掀起眼皮看了景昀一眼,那畫得還挺好看,是用菜汁兒畫的,看起來餃子更好看了。
景昀:“哪兒?
”
嬴棣看了一眼,搖搖頭:“不知哪一個。
”
“那我怎麼能吃得到?
你再給我包一個有錢的,我在上面畫點别的,等會兒我就盯着它吃行嗎?
”
嬴棣沒理他,這不就是作弊嗎。
景昀纏的很,抱着嬴棣的大腿,嘴巴又滑:“我是不是你的寶寶你是不是我的寶寶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寶寶你是不是還有别的寶寶!
”
嬴棣歎了口氣,點頭愣給他包了一個,他才消停了。
景昀小心翼翼的把餃子捧着,畫了三朵小花,放在邊邊上。
東陵初阙捅了捅珈藍,眼神示意:看到了嗎?
珈藍點頭:看到了,我等會兒轉挑它下筷子!
兩人齊齊點頭。
蕭慈忍不住問:“怎麼嬴棣也會。
”
他們還奇怪,景昀小魔王一樣,今天怎麼這麼乖了。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兄弟兩個。
嬴棣道:“我父王也會……父王早些年隐去身份,投身軍營,從最末等的士兵一路晉升,生死有命。
那個時候,便是自己做自己吃的。
這些傻瓜菜,看一眼我也會,而且韓大夫跟陸鶴帶着好一段日子,韓大夫也喜歡包,我就會了。
”
就不要說早年間,一直是九爺跟霍影,帶着嬴棣尋醫問藥,總不可能次次都有山珍海味擺在眼前。
他們誰也不是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
景昀擡頭看向了霍影:“影叔,你上這幹什麼呢?
”
霍影轉頭吩咐搖光三人:“主子叫你們過去!
”
後院,霍慎之坐在雲姒身邊,燭火之下,她眉眼溫柔,比之當年張開了,多了明媚。
纖細的身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認認真真的樣子,很是能撩動人心。
雲姒頭頂落下陰影,還未轉頭,就聞到了淡淡的沉水香氣息。
男人灼熱的呼吸在她耳邊,隐約讓她心慌。
她轉頭,目光裝進他的眼裡。
彼此距離不足一寸,呼吸也跟着交疊在一處。
霍慎之擡手,撫弄她的臉,指腹按住雲姒柔嫩的唇,全然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雲姒不會不懂。
且他是個極其重欲的人,上了床全然放開的樣子,雲姒見過。
她剛要開口許他一句,男人驟然離身,更是推了好幾步,方才開口,嗓音帶了暗啞:“果然不能同你單獨相處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