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活口。
九爺帶領着段氏山莊的人跟雲承祖手底下的親兵以壓倒性的兇悍之力,很快就将殺手圍殲射殺。
看着局勢平穩,霍慎之将要放下弓箭朝着雲姒過去,雲承祖上前道:“能剿滅這些叛賊,護住我國太子,還要多謝九爺!
”
雲江澈就在霍慎之身後,想要說:謝九爺的話,還不如謝謝咱家小六呢。
霍慎之隻略微點了下頭,剛擡步準備去前面。
雲承祖便朗聲笑道:“來人,送九爺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便是。
”
遙遙遠遠的,霍慎之跟雲姒相視一眼。
“報!
太子殿下受了傷,昏迷不醒!
”
雲承祖正想要将接下來的事情吩咐下去,下面的人就來禀告。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提了個心眼。
“六丫頭呢,叫她來給太子看看!
還有軍中的軍醫也一并過來,給殿下診治,絕不能叫殿下有事!
”
他說完之後,轉過身去,便看見雲江澈一臉的冷靜,那樣子,甚至還有些無聊,半點不見什麼關心太子的神色。
雲承祖眉頭一挑:“怎麼了?
”
太子以後會繼承儲君之位,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根。
保護太子,便是保護好他們國家。
雲江澈想,要是自家大哥知道了太子沒了那方面的能力,還會不會這麼保護一個……活太監。
“沒什麼,我去喚她過來給太子診治。
”
-
雲姒他們這會兒正聚集在一起——
“有傷的先把衣服脫下來,免得等會傷口發炎感染。
”
陸鶴已經覺得後背疼得都麻木了。
他脫下衣服,轉過身去:“師父,我後背的傷沒有知覺了,還有些發癢發燙,是感染了。
”
明亮的月光下。
陸鶴身上的傷痕交錯吓人。
他要受刑三十日。
就算是離開了京城,路上,霍影依舊在給他執行。
烈風瞅了一眼,當即笑道:“好家夥,看看這後背,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平時沒有少挨打吧?
是不是你嘴賤惹的禍?
”
十一算是找到盟友了。
點頭跟烈風聊了起來:“拉可不!
則小子,嘴賤歪膩又多,真系報應呐!
”
陸鶴沒有搭理他們兩個幸災樂禍的,隻低着頭,任由雲姒為他看。
雲姒擰眉:“傷口有些部分都開始潰爛了。
”
“霍影,能不能先饒了他,不打了。
”
陸鶴松了口:還是師父對我好。
雲姒:“等好全了之後再打吧?
”
陸鶴:“……”不過如此,大可不必。
霍影睨了陸鶴一眼,答得幹脆:“行。
”
這時候,雲江澈便過來。
雲姒吩咐空青帶着陸鶴過去驿站那邊拿藥包紮。
她則是朝着雲江澈,迎了過去。
“五哥,怎麼了?
”
雲江澈面色微沉:“家裡的人還不知太子已經那樣了,這話你也不能去說。
到時候查起來,你為太子診治過,可能會查到你頭上。
”
雲姒自然也不是傻子,到處去把這件事瞎嚷嚷:“五哥你放心,再過些日,太子發現這不是水土不服。
到時候,他肯定會自己找大夫醫治。
有了破綻,在合适的時機,自然會暴露出來。
”
雲江澈點點頭,倒是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西洲過來迎接太子的人,并不相信雲姒的醫術。
他們自認帶了最好的大夫,把雲姒排除在外,她說的話,也沒人聽。
就這樣,嗆了水的姬澈,加上之前的病才好,車馬勞頓,折騰得一時起不來。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緊趕慢趕,終于到了帝都。
姬澈的病情,起起伏伏,最後,越來越差。
帝都的人,卻謠傳開了:太子殿下是因為救雲姒,所以才傷了病了……
-
“喪門星!
雲姒就是個喪門星,災星!
”
蒼老的聲音,帶着怒火,從雲家奢華的東院傳出來。
雲姒才到雲家,聽說蔣淑蘭在祖母院子裡,第一件事情,就被人帶着來參見祖母。
誰知道,剛到東院,站在門口,就聽見屋子裡面繼續斥責:
“之前沛文跟我去法華寺給家裡的每個人都算過,雲家每個人,最差的都是個順順當當的命。
唯獨你那個寶貝女兒,是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
你偏偏不信,還要哄得霆風跟着你一起寵她。
好了,雲家的臉被丢幹淨不說,她還克了太子?
就憑她,也配被太子看上?
”
長輩訓話,房中,蔣淑蘭跪在老太太鐘氏的跟前,不敢頂嘴。
但是罵到了雲姒身上,蔣淑蘭還是分辯道:“母親,太子到底為什麼病了,也是傳聞。
老爺雖然被召見進宮,也不見得是陛下怪罪,姒兒她……”
‘砰’!
雲姒在外面,隻聽見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跟蔣淑蘭發的一聲驚叫。
她立即擡手直接揮開婢女,推門而入。
裡面不止兩個人。
老太太的床前,還站着兩個。
一個年紀比蔣淑蘭稍微大些。
另一個,年紀跟她差不多。
她們看見雲姒,顯然都很詫異。
“娘!
”雲姒收回眼,朝着蔣淑蘭走去。
“姒兒!
娘的姒兒!
”
蔣淑蘭才看見雲姒,原本被茶水燙到的手背,頓時就沒有感覺了。
“你回來了,你終于回到娘身邊了!
”
“娘!
你先起來。
”
雲姒耐着心口的惱怒,要把蔣淑蘭攙扶起來時,就聽見——
“跪下,誰準你起來的!
”鐘氏陰着臉,被身旁那個跟雲姒年紀差不多的姑娘攙扶着坐起來。
蔣淑蘭不敢違背長輩的意思,隻能推開雲姒,重新跪好。
雲姒在這種地方生活得久了,對這些禮儀也了解了很多:
“老太太身為婆母,當着這麼多晚輩的面,罰我母親就這麼跪着,是在打我母親的臉,這不合适。
母親,起來!
”
說着,雲姒就要去攙扶蔣淑蘭。
鐘氏氣急了:“不合适?
你還知道什麼合适什麼不合适?
你當初不要臉面,還隐瞞身份嫁給去大周,在大周心甘情願做一個庶女側妃的血袋子藥人。
你簡直沒把家族的榮耀放在眼裡,還有資格說什麼合适不合适?
你也給我跪下!
”
雲姒頓時覺得無比好笑。
就在她擡眸之際,蔣淑蘭便拉住她的手,讓她也下跪。
古往今來,“婆婆”,是所有女人的克星!
可雲姒怎麼會下跪?
她握住蔣淑蘭的手,一用力,直接将蔣淑蘭提了起來。
男人們都管外面的事,可管不到内宅。
蔣淑蘭又是個知足和緩的性子,她擁有的很多,所以在鐘氏這裡受了委屈,從來不去外面說。
人生嘛,沒有十全十美萬事順心的。
“放肆!
你這個災星喪門星,害了雲家倒了大黴丢了大臉,又克了太子,你人還沒進門,就害得你父親被叫進了宮。
如今,我說話你也不聽了?
”鐘氏的臉色漆黑,拐杖狠狠一跺:
“來人,請家法!
她就是缺管少教。
我今天,就要狠狠地教育教育她,讓她知道廉恥尊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