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淑蘭最寶貝的就是雲姒。
聽說老太太要對她執行家法,立即勸:“都是兒媳的錯,姒兒才回來,這件事情也還沒有定論……”
“弟妹!
”這時,站在老夫人身邊的女人淡笑道:
“不管太子越發病重的事情,跟雲姒有沒有關系。
她自甘下賤去大周跟人做藥人的事,總是真的。
那段時間,我們雲家這樣的勳貴之家,可沒有少被笑話。
母親連門都不敢出,我們,更是連頭都擡不起來。
”
雲姒擰眉看着說話的人,是老太太的大女兒雲沛文,也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兒。
當初為了保證雲家能夠越走越好,老太太把她推出去跟虞家聯姻。
誰知道嫁過去三年,生了兩個女兒,就成了寡婦。
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女兒,當即做主,讓她回來,還讓她住在家裡,好吃好喝的待她。
還言:沒有雲沛文,便沒有雲家今天!
雲沛文在家過得潇灑,她的女兒,更是……
雲姒眼眸冷了下去:“家族的名聲,我已經自己掙回來了。
西疆戰事平息,是我去的。
西疆小可汗還說,西周的生意,唯雲家先。
祖母身下的鹿皮毯子,想必就是西疆那邊送來的吧?
”
雲姒跟在霍慎之身邊,知道了不少。
也是到此,她才知道,九爺為什麼要讓自己學這麼多。
原來他早就算到了,總有一天,她是要走出大周的。
“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還敢頂嘴?
你一個連女紅都不會的,哪學來的醫術,還知道找水源?
”
“别以為我不知道,西疆的戰事,根本不是你的功勞。
那攝政王手底下那麼多精兵良将,賣我雲家面子,把功勞給了你,我們才得了西疆尊重翻了身,你居然還恬不知恥,在自家人面前,也不說實話?
”
鐘氏從來沒有這麼氣過,更是覺得雲姒當真是不要臉。
當即就嚷嚷着:“請家法,讓我打死這個沒皮沒臉的混賬東西!
”
就在這時,門外有宣旨的太監來了。
烏泱泱的一群人,手持聖旨,站在院子之中。
鐘氏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高傲,讓虞雲氏(雲沛文)攙扶着出去。
她心涼到了谷底,正想着怎麼把雲姒推出去保住家族平安。
就聽見——
“奉陛下之命:朕聽聞雲家六女雲姒,醫術高明。
限期五日之内,将太子治好。
若是不成,定然重罰,累及滿門!
”
雲姒大步上前接旨之時,鐘氏面色瞬間蒼白,癱倒在地。
“果然是喪門星,災星!
克父母克家人,克家族,克太子!
”鐘氏看着雲姒,仇恨的眼中,忽然生出驚恐。
這時候,太子生母皇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走了過來。
環視了一眼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手拿聖旨,滿臉淡然不知死活的雲姒臉上。
“皇後娘娘說了,太子殿下是因為去大周接六小姐,途中又遇到刺殺,救六小姐才這樣的。
若是六小姐所謂的醫術都是虛名,那……”
女官轉身,從身後宮女手上接過托盤。
“白绫跟鶴頂紅,你随便選一樣,皇後娘娘可以跟陛下求情,不遷怒雲家!
”
雲姒挑眉。
好家夥,西洲開局就要命?
有女人就怪女人,沒有女人,就怪沒有女人!
雲姒才剛要開口,餘光就看見鐘氏像是回光返照一樣,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了女官跟前。
她們的印象裡,雲姒哪裡會什麼醫術?
從前在家,書都不大喜歡念,出了門,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還醫術?
可不要笑死人了!
鐘氏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替雲姒,接下了鶴頂紅跟白绫。
朝着雲姒懷裡,一塞:
“多謝皇後娘娘,雲姒大逆不道,傷害了太子殿下,多謝皇後娘娘不怪責雲家上下。
我們,定然叫她以死謝罪!
”
說罷,鐘氏生怕皇後娘娘反悔,非常麻利地吩咐其他人:“來人,把她拉下去,灌鶴頂紅,不得有誤!
”
蔣淑蘭痛徹心扉,撲過去阻攔:“娘,不要啊,等老爺他們回來,再做定奪。
而且,姒兒當真會醫術的!
”
鐘氏拂開蔣淑蘭:“她死之後,我會用我的名義,去請大周攝政王手下那個叫陸鶴的軍醫來給太子治病!
我老太婆的面子,攝政王定然會給,不要猶豫了,把雲姒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