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
雲姒的話音才落,摟着霍臨烨腰身的六小姐,忽然擡起頭,像是才發現雲姒一樣:“你怎麼會在這裡?
”
“哼哼……”雲姒哼笑:“你夫君才死,你就出來找情人,還找有婚約在身的。
上門來,連個人都不看,直接往男人身上撲,連我都沒看見。
你現在睡的床都是我的,你說我怎麼在這裡?
”
兩人的吃相一樣難看,怪不得湊一個被窩。
六小姐的臉,頓時就綠了。
“我是沒見到哪個女人自己的夫君都死了,不哭哭自己夫君,而是先來找情人,擔心自己以後生活的。
啧啧啧,您可真愛攝政王呀。
”
這番諷刺,叫霍臨烨皺起眉:“現在這個時候,你的确不應該來見我。
九皇叔才薨逝,且……死不瞑目,想來是死之前,未能見到你的緣故,心裡放心不下,而你……”
六小姐怎麼都沒想到,霍臨烨居然這麼想。
她也是一時着急,也算準了,皇帝下一個估計會除了她,所以她才來求救的。
一時之間,六小姐着急地抓住霍臨烨的衣袖,心中将雲姒恨到了極點。
這個多嘴多舌的爛胚子,居然這麼挑撥!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嗎?
”六小姐說着,眼淚就滾滾落下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的冷淡,讓我早就心如死灰。
我一個女人,想要的不過是夫君給的溫暖,而不是那些冰冷的金銀玉器。
我早就愛上了你了,你說我為什麼會來找你?
我欠他的,我死在火海那一日,就全部還清了,還要我如何呢?
”
霍臨烨緊皺眉頭,看着她哭,覺心煩,卻也拿起帕子為她擦拭眼淚:“我知道了,你别怕,我會護着你的。
”
在一旁的雲姒,臉都皺在了一起:“真是沒眼看了,偷情都偷到我眼前了,你倆是真沒把我當外人呢。
要不然我把床讓你們,現在天色晚了,你們索性在這裡睡一覺,我去門口給你們放風?
”
六小姐心中氣惱,但卻故意存了氣雲姒的心思。
她要的人,誰也别想搶!
“對不起錦弗公主,我……我知道你也不愛霍臨烨,你能不能成全我們,用你的大度成全我們。
你們勉強在一起,也是不會幸福的。
我……求你了。
”
說着,六小姐就要起身拜她。
霍臨烨及時攙扶住她。
還沒有開口,雲姒就道:“要不說六小姐厲害呢,夫君才死幾個時辰啊,就要跟人雙宿雙栖了,真感人,我要是不同意,那多說不過去,你們多般配啊。
隻可惜,我是陛下定下的,兩國定下的。
你的身份,進門做個側妃也實屬勉強,讓你一輩子易容,做個婢女可好啊?
你愛太子殿下,定然是不在乎身份的。
”
六小姐的臉色,瞬間難看得徹底。
先前說是做側妃,她已經不滿了。
現在說着說着,她隻能做個婢女了?
還要一輩子易容,一輩子見不得光!
那怎麼行!
可是當務之急,為顯情真意切,六小姐表露真情:“霍臨烨,我經曆這麼多風霜,才是看清了本心。
不管是做什麼,留在你身邊,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
”
天色太暗了,誰也沒看見霍臨烨眼底的那一抹由心而發,讓他自己都覺得震驚的抵觸情緒。
沒有給出準确答複,霍臨烨隻道:“我帶你離開,給你尋一個安全的地方住着。
等時機成熟,再說他話。
”
算是搭上邊了,六小姐的心也放下來了。
可是……她想要做正妃,将來,做皇後!
這本就是她的位置,霍臨烨愛她,一個“錦弗”,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跟她搶?
“來人,去把我的床鋪全部扔了換新的,地闆幹幹淨淨擦十遍,我等得起。
”
雲姒看着他們出去,便開口吩咐。
六小姐走到樓梯口,蒙着面,結結實實是見不得光的打扮。
聽見這話,忍不住淚眼婆娑地看着霍臨烨:“錦弗公主嫌棄我?
”
那不是明擺着的嗎?
霍臨烨:“别管這些小事情,先出去,上馬車再說。
”
六小姐掩去眼底的恨意,點了點頭。
随着霍臨烨上了馬車,她嬌嬌柔柔地想要往霍臨烨身上倒。
霍臨烨竟是生出最原始的抗拒,直直扶正了她的身子。
“你也嫌棄我?
”六小姐一臉受傷的樣子,心中卻是氣到了極點。
以前她靠近霍臨烨,他隻是有些不習慣。
但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可是現在……他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要得到自己嗎?
她都這麼主動了,他卻從不習慣,變成了僵硬,再然後,現在居然推開她了!
他是不行了嗎?
就算是叫錦弗下了藥,那依照每個男子本性,愛不愛的先兩說,總不至于抗拒一個女人的貼近吧?
況且,她長得也不醜,比那個錦弗,好看得不知多少。
“不是。
”霍臨烨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在說謊。
他把原因全部歸結在藥上。
所以道:“是現在咱們還名不正言不順,我不想要薄待你。
等你名正言順了,我自會碰你。
”
六小姐稍稍放下心來。
“那你真的會娶錦弗嗎?
霍臨烨,我不想要你娶别人,我隻想要你有我一個,好不好?
你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
霍臨烨看着她又要貼近自己,及時叫停了馬車。
他還是決定不跟她坐在一起。
她總是想要貼着他,好像總想要在他身上磨蹭點什麼。
或許是他多心,可……他打從心底不想要跟她這麼親密。
看着她淚眼模糊的樣子,他會竭力地想到從前那一雙不流淚的眼睛,轉念,這一雙眼,出現在……錦弗的臉上。
霍臨烨有時候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變了心,還是真的因為藥物的緣故,但他更希望那是藥物才催使他這樣的。
否則今天他能愛上錦弗,明天,照舊能夠愛上别人,花心濫情,從無定性。
給出的承諾,都會成笑話。
他是個男人,不能這樣,也不想。
“我将你安置在京郊外,一處極其隐秘的地方。
那裡,還住着錦弗的兒子,他叫景昀。
今後,你若進門,你跟那孩子,定是會有機會相處的。
你莫要告訴他你的身份,直說是照顧他的人。
今後,你也以照顧他的身份進太子府,如此,就名正言順了。
”
故而,當嬴棣見到所謂的六小姐時,便笑了。
六小姐,他的生母?
這樣畏畏縮縮的人,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