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餘光看見段淩宵的手居然握住了……
她整個人,都被激得緊繃了起來。
“誰!
你是誰!
居然不聲不響地在這裡跟雲姒苟且!
”段淩宵死死握住了那隻有男人才那麼粗硬分明的手腕,站了起來。
雲姒活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大膽的事情。
她看着段淩宵另一隻手伸過來,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推開扣着她後頸,還緊握着她腿根的男人。
霍慎之卻絲毫未在意段淩宵發沒發現。
雲姒的力氣施在他身上時,撼動不了他分毫,他甚至俯首親了一下雲姒的唇角,同時抽出被段淩宵握着的手腕。
雲姒隻看見他手起時的殘影,伴随着骨頭錯位的聲音。
段淩宵甚至沒有大叫出聲,就整個倒在了地上。
雲姒驚得厲害,擡頭去看霍慎之:“段淩宵……”
身子一輕,她被他抱了起來。
霍慎之連看都沒有看段淩宵一眼,淡淡扔下兩個字:“沒死。
”
他面色淡然地抱着雲姒往裡走,仿佛方才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隻垂眸看雲姒時,多了幾分嘲弄:“值得吓成這樣?
”
雲姒被他放在床上,心有餘悸地看着他,蹙眉道:“這都不算事兒?
”
段淩宵可是知道了她這裡有男人了,萬一猜到他身上……
霍慎之擁着她的身子将她按在床上:“能算什麼事兒?
”
他垂眸,薄唇在她唇邊,言語之間,有若有似無的接觸。
分明是方才沒夠。
此時那手,已然撩起她的裙擺,貼着薄薄的布料,從膝蓋處一點點攀升。
又點到為止地下滑,沒有冒進,也很是溫柔,顯然是想讓她适應,是要一點點攻潰她。
霍慎之不是個沉溺于肉體歡愉的人,可上次見過了她露出的一雙腿,便上了心。
他很是喜歡地撫弄着。
低頭,深深淺淺地同她接吻,一點點的勾弄着她沉淪。
身下的小姑娘,身子軟得厲害,更是引他催折。
霍慎之是個成熟的男人,懂得不動聲色。
氣氛,也在刹那間直逼最暧昧。
雲姒眼底氤氲着水汽,才一眼,便看見了他眼底的情動,堪堪别開眼。
霍慎之明知她是羞澀了,卻因為喜歡他,也不躲。
他卻故意地捏着雲姒的下颚,逼着她轉過臉來,壞得厲害地問:“為什麼移開眼,不敢看我?
曾經,你我是如何行房的。
”
雲姒緊緊抿唇。
他此刻的目光,充斥着兇猛的侵占欲,看一眼,便容易臣服。
她很清楚他想要做什麼。
一個念頭,也在此刻,快速地滋生起來。
他現在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些期待她懷了他的骨肉?
雲姒思索了一瞬,擡手覆在他的眉眼間,試探:“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
現在是冬日,她穿得多,肚子還沒有顯到那個程度。
不真的接觸,光是看,看不出懷孕。
可是再過十來天,就不一定了。
霍慎之眼底溫和,輕刮弄着她的臉:“現在這個時候,還不适合要孩子。
”
雲姒從他身下起身,看了他好一會兒,問他:“那……那你就不能再碰我了,萬一有了怎麼辦?
”
霍慎之注視着她:“你從前未喝過避子藥?
”
雲姒蹙眉:“我身子也不是很好,大夫說難以成孕,便是懷上,也不好保住。
若是保不住,下次就别想了。
你舍不得我喝那些東西。
而且,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喝那些東西來成全欲望。
”
為了肉體上的歡愉,或者為了成全男人,自己選擇吃避子藥避孕藥,傷自己身子。
對雲姒來說,這樣的人,太過不可取。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眼前,既然她提從前,他也不是那麼混賬的男人,便遂了她的心願:“懷了,那便生下來。
”
雲姒回味着這句話,心髒跳動得厲害:“真的?
”
霍慎之眼裡有些許寵溺的笑意:“将你安頓好你,等天下大定,你再回來。
隻是如此,便是多了一重危險,為保萬無一失,你便不能露面。
”
雲姒忽然之間醒了。
看着他理智冷靜的眼,雲姒知道了,他對她,真的還沒有到那個份上。
可是還有十幾天就徹底瞞不住了。
她的路,現在越走越少。
“謀天下大業,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若是得等到三五年,十來年才能回來,那你就永遠治不好了。
”雲姒湊近他:“以前的那些事情,對你來說,真的不重要嗎?
”
霍慎之眼底的溫度淡了下來:“雲大夫,本王想聽聽你口中的那些往事,一字不落。
”
雲姒想着都說出來,會不會他能有所觸動,便不再隐瞞。
包括連他為什麼失憶的事情,她都一字不落地告訴他。
隻是懷孕的事情,她沒有提。
畢竟,他的觀念裡,外面所有人的眼裡,能調查到的版本裡。
都有雲姒被割血一年,傷了根本難以成孕這一說。
加上霍臨烨不遠萬裡送藥,這件事情,倒也能周全過去。
外面的段淩宵,這會兒被空青叫人處理了。
空青跟陸鶴,還有南绛,三個人坐在門口。
聽着雲姒清晰幹淨的聲音講着他們的從前的點點滴滴。
一時之間,跟随在雲姒身邊最久跟她最親的空青,如同感同身受一般,想想雲姒現在,在聽聽以前,都覺得這條路苦。
忍不住的,抹了眼淚。
經曆過的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可是完全不記得的人,就如同在聽别人的故事,沒什麼起伏。
雲姒看着他神色平淡,想起他從前說。
——等從西洲回來,咱們就要個孩子。
你懷孕之後,我将你送去段氏山莊。
——懷胎十月,加之你修養身子,便要在那裡度過一年四季。
春日裡,我與你一起釀你愛喝的梅子酒。
夏日,我便給你建一處納涼的閣樓,你怕熱,到時候為你存許多的冰塊,給你用上。
——秋日,我為你移植寒梅。
等冬日寒梅傲霜而開,那時,我們便能看見看飛雪漫天的段氏山莊,綻放耀目梅海。
這四季之中,但凡孩子出生,那我們便帶着孩子,一起看。
可是現在,段氏山莊不安全了。
他會把她送走。
雲姒擡手,去觸碰他英挺的眉眼,再做最後的掙紮:“如果懷孕了,可不可以也不走啊?
就留在你身邊,我小心一點,不出去了。
我想要幫你治,讓你早點想起來,讓我們回到從前。
”
霍慎之看着她眉眼間的溫柔,似乎是在透過自己,懷念另一個人。
——你,不是我的九哥。
他耳邊似回蕩起這麼一句話。
蓦地,他握住雲姒的手,按在床邊:“你很執着曾經,你愛的,是從前的霍慎之,還是現在的我。
是某個時段的人,還是他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