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時候,姬麒不想要生事。
總歸,雲姒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他再給雲姒灌一點厲害的藥汁,再把嬴棣送過去。
“好,你且等一會兒。
”
姬麒轉身之際,示意了親随去辦。
擡手,又讓人去将“景昀”帶過去。
而就在這時,亞父匆匆過來:“殿下,不好了。
樊樓大火,我們派出去的人,說是看見蕭子翼活着出了樊樓,還想要去皇城,說是要見武宗帝。
但是後來,不知是被誰帶走了。
”
姬麒眉頭一皺:“蕭子翼沒死,還有力氣到處走?
”
他可是在棋子裡面浸泡了藥的。
“那雲令政呢?
”
“不知所蹤!
”
姬麒面色一沉,猛然從凳子上站起來。
“怎麼會這樣?
是雲令政發現了端倪,還是蕭子翼?
”
忽然的失控,叫姬麒的臉色很是難看,原本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
“殿下不必生氣。
”
姬麒聲音壓抑:“如何能不生氣,這雲令政行事為人,隻忠于事,不忠于人。
父皇他都敢反駁,何況是讓他背叛家族效忠我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這種不受控的人,該死。
若是死在了大周,還能順理成章地嫁禍給武宗帝,讓武宗帝背這口黑鍋。
到時候,也不影響雲氏一族為我所用。
”
“那雲承祖,為了報他二弟之仇,更會在前線為我踏平大周的大業出全力。
而雲江澈,看着我将她親妹帶回來,也為着他二哥,身為皇商,也更會為我賣力。
現在,好好的計策,脫了一環!
”
這種事情太關鍵,足夠讓姬麒這個事事求完美人大怒一場。
“亞父,我心中總覺得有不安之處。
”
從開始折頭回來,姬麒就隐約開始不安了。
被喚亞父的老臣,也擰緊眉頭。
他從聽說開始包圍式搜尋霍臨烨開始,他就隐隐感覺那裡似乎有問題了。
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裡,隻想着會不會是自己過度警覺。
畢竟現在這種時候,一切都穩定了,也不可能有人發現他們。
但是……雲令政不見了,這是個十分棘手的角色。
“殿下且稍安勿躁,或許是這次的變故,不在咱們的意料之中,所以殿下心生疑惑。
不然這樣,派人出去找雲令政。
老臣聽說,那雲令政已經讓人把他們的母親蔣淑蘭給接來了。
或許雲令政去尋自己母親看,如果不是,左右他們還不知咱們的計劃,到時候蔣淑蘭死在大周,也是一樣的。
”
姬麒挑眉,贊許地看着他:“當初父皇讓我拜你為亞父,果然是沒有錯的。
如此,甚好。
”
“老臣愧不敢當,這就去辦。
”
夜色茫茫,姬麒的心,越發不定。
就在他準備去看看雲姒跟景昀之際,遠處,身後,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殿下,大事不好,有個不露面的神秘人,要闖宅院!
”
事發突然,姬麒眉心狠狠一皺:“我們的行蹤洩露了?
”
不應該啊。
從計劃實施開始,都無比的順利。
他們千萬小心。
在這次回來的路上,更是無比謹慎,怎麼可能洩露行蹤。
“人在那裡,說什麼了嗎?
”姬麒沒有再猶豫,帶着幾個人,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下面的人問了,他不開口,隻一直往前,近身他身的人,無一不死在他的劍下。
劍法極快,聽聲斃命。
對……那一把劍,看着是上等雪山寒鐵所鑄。
寒鐵稀有,其中有一塊,是大周先皇用其制成了兩把劍,一把名巨阙,是九爺在戰場上的戰劍,還有一把名戲天,是霍影的佩劍。
還有一塊,在大魏,大魏始皇鑄了一把重弓,名神泣。
”
“霍影?
”姬麒的念頭一轉而過。
可是又想,不應該啊。
霍影不是在守着九爺身邊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還未等他思索完所有,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兵戈碰撞之聲跟鮮血飛濺之聲。
聽着,便是一幅奪命的畫面。
可等他親眼看見外面的景象時,才知什麼是練血地獄,兇殘無比。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就像是湧過去的浪。
卻無一不倒在男人的跟前。
他們……可都是這五年以來,他暗中讓人培養出的,最厲害的暗衛死士。
如今,卻如同蝼蟻,沒有一個靠過去的人,能活命。
“退下!
”
姬麒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再讓其殺下去,那也不必回什麼西洲了。
而此時,看着滿地的屍體,滿地的血。
暗衛死士們,顯然十分忌憚了。
他們手持長劍,步步後退,護到了姬麒的跟前。
所有的人,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不斷地集結起來,朝着姬麒靠攏。
燭火在頃刻間被點亮,姬麒看清楚了來人。
一身玄色衣袍,還帶着鬥篷。
鬥篷下,銀白的面具染着别人的血珠,那鬥篷衣角,已經被地上的鮮血浸透……
“閣下不透露自己身份就算了,還不言不語殺到我的私宅,傷了我這麼多家仆,這大周的王法何在,你又該當何罪!
”姬麒推開站在自己跟前的幾個保護他的暗衛。
絲毫無畏地站了出去。
鬥篷裡,面具下的男人,氣度沉穩。
目光,靜靜環視過所有人,最後,一雙毫無溫度的眼,落在了姬麒的身上。
“王法?
”
男人沉沉淡淡的嗓音毫不避諱,混着濃重的血腥氣,傳至姬麒耳目肺腑——
“我便是這大周的王法。
”
幾乎是刹那之間,姬麒的面色瞬變。
他忘不了這個聲音。
從他見識過這個聲音主人的本事開始,他便銘記于心。
更是存着想要超過他的心,不斷努力……
而今,他萬萬不敢相信,這會是……居然是……
“九爺!
”
怎麼可能?
九爺明明已經死了。
這是千真萬确的!
而明亮的燈火下,如站在血海之中的男人,摘下鬥篷。
銀白的頭發,讓姬麒遍體的血液都在凝固。
他死死的,緊緊地看着那個面具:“不可能……九爺已經死了!
”
這麼多天了,皇宮裡面的大夫甚至有他暗中托人買通的,實實在在的确定了。
而且,還被冰封住那麼久。
更是好幾天都沒有閉眼。
武宗帝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确定過。
他怎麼可能還能活!
“你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