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不行了?
”
“快快快,送出去!
”可不要死在皇宮裡面。
武宗帝氣不打一處來。
他好好的一個整十壽宴,變成了這樣。
當真是……晦氣!
晦氣晦氣!
“陛下!
”
就在武宗帝轉身想要回去之際,大殿門口,忽然響起了聲音。
武宗帝看過去,居然是雲令政。
雲令政的面色陰沉,雷霆之怒隐隐藏匿在眼底,快要突破出那層教養:“我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
武宗帝皺眉,語氣之中到底是有些煩躁:“你妹妹不是說生病了嗎?
具體是生了什麼病,太醫看了不就知道了。
帶出去,讓陸鶴看看。
”
雲令政步步壓進:“外臣當然知道妹妹是因為生病才這樣,她最近一個月就開始斷斷續續生病。
柳太妃甚至帶着她去感業寺求安康。
可是妹妹早前就說過不能來參加壽辰,陛下為什麼一定要點名要她到場!
”
這是要賴皇帝身上了?
武宗帝的臉色,差到了極點,轉身就問霍慎之:“老九,人在你府上,按理來說,你讓雲姒教陸鶴醫術,你最隻知道情況的。
如今,你預備如何交代?
”
禍水東引,真是武宗帝的一貫手段。
他也是真的不在意雲姒的一條命。
反正,厲害的大夫,現在有了陸鶴,雲姒死不死的,無所謂了。
霍慎之起身,面上甚至都并無半點擔憂之色。
這種漠視人命的行徑,誰不說一句:“攝政王當真是涼薄,枉六小姐先前還為攝政王醫治疾病,給他軍營裡面的兵治療。
到頭來,六小姐都這樣了,他一點都不着急。
”
武宗帝看着霍慎之帶着雲令政離開,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水。
轉頭,德勝公公進來:“陛下,段淩宵已經被救起來了。
”
好端端的壽辰,又是有人落水,又是有人快死!
武宗帝當真覺得不吉利。
礙于這麼多人在,隻能道:“嗯,人命關天,讓皇宮裡面的太醫跟着出皇宮,去跟六小姐醫治。
再讓幾個留下來,給段淩宵醫治。
畢竟,段淩宵也是國醫。
朕,不會枉顧一個性命!
”
如此寬容大義,為人贊許。
-
“六小姐呢?
”
段淩宵被淹的難受。
躺在宮院的床榻上,吐出一口水來:“雲姒怎麼還不來!
”
等會兒雲姒隻要一到,她就要讓人上去,撞爛她的肚子!
給她的女兒報仇!
給她自己報仇洩憤!
這樣,才不枉她毅然決然地往水裡跳!
李太醫才進來,就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才道:“六小姐病重,來不了了。
”
突然之間,段淩宵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做聲了。
那臉色蒼白,眼睛空洞,渾身滴水的樣子,就像是死了一般。
李太醫吓了一跳。
急忙上前,狠狠地拍了拍段淩宵的手臂:“段大夫?
段大夫!
你可不能有事兒啊!
”
今日是陛下的壽辰,什麼時候死都行,就是不能現在死!
死哪都行,就是不能現在死在皇宮裡!
段淩宵感受到疼,甩了李太醫一臉的水:“怎麼可能,她自己都是大夫,怎麼可能生病!
莫不是假的,你們被騙了!
”
肯定是假的!
李太醫瞧着段淩宵也沒什麼事,就道:“這……是我們好幾個太醫去給她把脈的,她脈象虛弱,命懸一線。
而且,還連連吐血,不會有假。
”
段淩宵忽然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
要死了?
雲姒要死了?
李大夫走了,段淩宵知道沒有人,才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懷着孩子,母子俱損不說,九爺肯定也要發瘋的!
畢竟,好不容易謀劃的雲家權勢支持,雲姒隻要一死,他所有的計劃都會崩!
這種男人,利益至上,根本沒有什麼真心真情,所有都是為了他自己!
他不好過,我就好過了!
”
婢女小聲地提醒:“現在是在皇宮裡……”
“怕什麼?
皇宮裡又能怎麼樣?
”段淩宵尋聲轉過頭,厲聲呵斥。
與此同時——
宮門口,雲令政抱着雲姒,穩穩當當上了馬車。
看着雲姒嘔出的一口口血,雲江澈幾乎紅了眼:“妹妹!
妹妹!
”
“别慌。
”
雲令政抱雲姒入懷,擡手落在她小腹。
很輕易的,就能感覺到雲姒隆起的小腹。
胎兒在裡面動了動,并不劇烈。
“啟程,去濟民藥堂,九爺很快就會過來。
”
雲令政将雲姒攏在懷,面色沉寒。
雲江澈剛要吩咐。
馬車簾就被掀開。
外面漆黑一片,霍慎之登上馬車,将雲令政懷中的雲姒接過來,及時給她喂下藥。
“九哥……”雲姒滿口的血,尤其吓人。
霍慎之握住她擡起的手,擁着她溫軟的身子,他低頭,與她的面頰貼了貼。
壓着呼吸,緩緩松了下來,有些許喟歎:“一切有我,你必不會有事。
”
雲姒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強撐着虛弱的聲音:“孩子……孩子不要有事,我們的孩子……”
外面的風大了起來。
雨更是下得突兀。
砸在馬車頂上,像是無數雙手,敲擊着頂棚。
霍慎之擁着她,更緊了些,寬大的衣袍,将她整個人籠罩住:“我們的孩兒會很好。
”
藥才吃下去,她就已經不吐血了。
雲令政看着他們,隻覺得有些諷刺。
好好的權貴,不謀權位,往兒女私情上費時間做什麼?
“她吃的是什麼藥才會吐血?
”雲令政是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局的。
雲江澈倒是有些後知後覺。
霍慎之才将要開口,雲姒在藥物的催發下,已經有些迷糊了。
她拉着他,哀哀呢喃:“九哥,别娶大魏公主,我不準你娶。
”
霍慎之哪還有興緻應别人的好奇心。
他從戰場上回來,到今天。
雲姒是第一次這樣在他懷裡撒嬌鬧脾氣。
“你……也不準真的跟她訂婚……我不準你這樣。
”雲姒攀着他的肩膀,藥物的作用,讓她魔怔了,眼裡濕潤一片,就隻有眼前人。
霍慎之握着她發涼的指尖,應她:“不娶,更不訂婚盟。
”
雲姒依靠在他懷裡:“什麼時候能把事情辦完?
明天行嗎?
”
明知道她現在是吃了藥才會這樣,九爺還是不厭其煩地耐心應她:“再寬容些日子,嗯?
”
在馬車裡的雲江澈沒有見過九爺這樣溫和的時候。
他是從心裡為雲姒高興。
而雲令政,隻是默默歎息了一聲,就轉過頭去。
這種情愛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他看不明白,也希望這輩子都不明白。
太麻煩了。
——“到了!
陸鶴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