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見拿捏不住蘇凝雪，怕這個活沒了，趕忙說：“也不會貴多少的，這樣，您給加五十塊錢，我盡量幫您搞定，您看行不？
”

　　“我也有預算的，五十塊錢有點多，我們各退一步，我多加二十五塊錢？
”

　　“唉，那好吧女人談完了工錢，就去找人去了。

　　旁邊的男人找來的演員一個都不行，眼看沒自己啥事兒了，也不在這裡耗費時間。

　　給蘇凝雪留下一張名片，他就走了。

　　這時，在一旁等着的男演員挪到蘇凝雪身邊，試探着說：“姐，做我們這行的都不容易，你都給我搭檔加錢了，給我是不是也得加點兒？
”

　　蘇凝雪轉過頭去，看着他：“我就算給你加錢，能落到你口袋裡的，有多少？
”

　　男人沮喪的笑了一下，摸了摸頭：“多幾塊就是幾塊，到了這個歲數了，發展受限制，也隻能靠着中間人，找點兒活幹

　　蘇凝雪能理解他為了夢想堅持努力的決心，但，夢想這回事兒，既然自己堅持，那就别指望其他人幫忙買單。

　　“我不是因為女演員不好找才同意加錢，拍我的廣告，女演員的犧牲比較大，希望你能夠理解

　　蘇凝雪解釋完，就不再跟他廢話了。

　　女中間人果然給她帶來了一個符合要求的人，且過來就接了活。

　　中間人在這期間做了多少努力，蘇凝雪不想管，廣告開頭便是室内景，蘇凝雪不浪費時間，直接将男女演員帶去了招待所。

　　……

　　蘇凝雪臨時随便寫了個台本，給男女演員半個小時時間熟悉，這期間，她分别給兩人指導動作。

　　徐北武把機器準備好了，聽完她要拍攝的内容，想反悔已經晚了。

　　至于周老師，早就因為抹不開面子溜去了外面。

　　……

　　内景拍攝完成，男女演員的臉都要紅成了番茄色。

　　徐北武擦了擦頭上的薄汗，别看隻短短的兩場，每一分每一秒都夠難熬的。

　　直到蘇凝雪宣布可以休息了，三個人一下子都解脫，各自收工。

　　徐北武回到屋裡，就迎上周老師戲谑的目光。

　　“今天，小學同學這個活兒可難為到你了吧？
”

　　“那有啥的？
”徐北武嘴硬說：“咱們學畫畫的，啥東西沒見過，我們這叫為藝術獻身！
”

　　“哈哈，獻身獻身，好了，明天不是還得拍呢？
抓緊睡覺吧，明天主力還得看你周老師說完，就翻身先睡了。

　　徐北武躺在床上，一直睜着眼睛，腦子裡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東西。

　　……

　　次日，蘇凝雪要拍攝外景，她選擇了中京公園做為場地，因為人力有限，拍攝的規模也不是很大，倒吸引了很多路人駐足看熱鬧。

　　第一場戲倒是很好搞定，到第二場的時候，女演員突然就抹不開面子了。

　　“妹子，這兒……人太多了，我能不能不脫？
”

　　蘇凝雪直接說不行：“我們拍的就是内衣廣告，不給觀衆呈現效果，那等于拍了個寂寞

　　女演員心情萬分複雜，但想到中間人說這個廣告要在電視裡每天循環播，有助于她日後發展，她咬了咬牙，狠心的把衣服脫了。

　　“啧，他們這是在幹啥？
”

　　“有傷風化！
”

　　“在公共場所拍這種東西，忒不要臉了！
”

　　女演員一脫衣服，觀衆們直接開罵了，而且大多都是女人，男人們大多拍巴掌都來不及呢，至于實在抹不開面子的，會選擇扭頭走人。

　　女演員的情緒被幹擾，用布捂着身體，拍攝不得不按下暫停。

　　――偏偏這裡才是拍攝的關鍵時刻，稍微有一點弄不好，都呈現不出她想要的效果。

　　蘇凝雪拿起大喇叭，氣沉丹田，以一己之力，捍衛主權。

　　“你們願意看就閉上嘴消停的看，不想看的沒人逼你們！
吵吵吵，罵罵罵，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中京人的素質？
”

　　“這裡是公共場所，你拍這種污穢的東西，還不讓人說了？
”一個衣着光鮮，但面相刻薄的女人，自以為伸張正義的站了出來。

　　蘇凝雪直接拿着大喇叭就沖了上去：“你說什麼東西污穢？
她身上穿着衣服呢，不該露的露一塊兒沒有？
你自己作為女性，卻瞧不起女性，謾罵指責，老封建裹小腦了吧！
”

　　“嗨，你們一群外地佬，占用公共地方還這麼嚣張？
信不信我現在聯系管理員，把你們攆出去？
”

　　“你也知道這裡公共場地！
”蘇凝雪将喇叭對準女人的臉，擲地有聲的低喝：“我就在這兒拍，你無故幹擾我們拍攝進度，屬于尋隙滋事，信不信我報警！
”

　　“報就報，誰怕你們啊！
”女人叫嚷着看向身後的群衆。

　　然而，那些人不知道是被蘇凝雪的氣勢給震住，還是不想惹麻煩，要麼退走離場，要麼對她說算了算了。

　　蘇凝雪趁熱打鐵，問道：“那我真報了？
”

　　這下女人的臉色可難看了，沒有了支持者，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懶得理你們這群精神病嘴硬的說完，她就灰溜溜的走了。

　　蘇凝雪将人都趕跑，蘇凝雪沉下氣，回到場地拿起反光闆，另外兩個被她雇來打雜的工人，吓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兩位演員也沒想到，蘇凝雪看起來文文弱弱，吵起架來簡直像個女鐘馗，總結隻有倆字兒――嚣張！

　　而她跟女人吵架的那番話，無疑感染到了女演員的情緒，沒錯，她是一名演員，她的工作就是為了藝術獻身，它是高尚的，她不應該把它認定為低俗，而感到自卑。

　　女演員有了覺悟後，接下來的拍攝簡直不要太順利了。

　　又是一天的忙碌，蘇凝雪所需要的内容都拍攝完了，她給兩位演員跟工人結了賬，與徐北武去歸還了器材。

　　次日，她又跟徐北武租用了一家黑劇院的設備，給攝影帶進行剪輯。

　　這是一個比較精細的活兒，她跟徐北武都是剛接觸的半吊子，磨了整整一天時間，才将長達兩分鐘的内容，列序、剪切、編輯縮短在五十秒鐘。

　　“明天就上交電視台了，蘇凝雪，你有信心麼？
”出了影劇院，徐北武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