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破褲子纏腿,甩不掉了!
“呦呵!
人家都說有錢人最沒良心了,今日才知道,這話不假啊!
”
魁梧大漢當先開了口,一副抱打不平的模樣。
那個挎着籃子的婦人也是扯着嗓子嚷道:“就是,真是黑了心肝啊!
人家小姑娘多可憐,就想賣了自己給父親下葬。
“你們也說了要幫忙,怎麼臨時又變卦了,這不是逼迫人家小姑娘去死嗎?
!
”
集市上,本來最多的就是閑人。
特别是這個時候,各家的買菜的婦人、婆子,下工的匠人之類,聽到這裡有熱鬧,都湊了過來。
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裡三層外三層,把這一處都圍了起來。
這下,盧綜要扯了賈旭出去,就更是不成了。
盧綜本能覺得不好,微微皺了眉頭。
賈旭卻有幾分書生氣,依舊再同那幾人解釋,“你們誤會了,我們路過,這姑娘突然抓了我的袍子,求我買了她,給父安葬。
“我說給她銀子,讓她把父親安葬之後,再繼續去尋親,不必給我做奴婢,她卻不肯……”
他說的是事實,但那個挽着籃子的婦人卻斜着三角眼,說起歪理。
“哎呦,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惡人,買了人家姑娘,還不要人家跟着!
那這姑娘成了什麼,言而無信啊?
以後還怎麼做人?
“她一個姑娘家,成了你的人,你又不要,她更不能嫁人了!
這奴婢不是奴婢,清白身不是清白身,以後怎麼活啊?
“你說,你不是逼死她,你是做什麼呢?
”
那白衣姑娘适時哭了起來,哀哀切切,讓人聽了心裡特别酸澀。
她小聲懇求着,“嗚嗚,公子,我爹死了,我孑然一身,不知何去何從。
您買了我,幫我安葬了父親,我就是你的人了!
“求您不要嫌棄我醜陋,就收了我吧!
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公子大恩!
“嗚嗚,若是公子不要我,我隻能……隻能追随父親去了!
”
她說罷,一個頭磕到地上,哭的更凄慘了。
這時候那個白胡子老頭兒說話了,好似中肯的勸着賈旭,“這位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老夫瞧着您也是出身富貴,家裡應該不差這一個奴婢,不如就給她一個安身之處吧。
“哪怕公子暫時帶她走,等遇到合适之處,再把她放下也成啊。
”
後邊看熱鬧的人,根本不怕事大。
眼見這跪地的女子嬌弱貌美,急的滿頭汗的賈旭富貴英俊,就跟着起哄,紛紛嚷着。
“就是,一個女子能吃幾碗飯啊,收到家裡,也是個人手啊!
”
“對啊,你不要,就把人給我,正好我沒媳婦兒呢!
”
“别啊,我也沒媳婦兒,還是給我吧,晚上留着暖被窩,想想就美啊!”
衆人越說越難聽,吓得那女子縮了肩膀,哭的越發哀切了。
賈旭腦門兒上的汗珠子,噼裡啪啦往下掉。
這樣的狀況,可比做文章難多了。
他自幼就讀書,沒有一千本也有八百本了,但沒有一本告訴他,遇到這樣的情形,要怎麼處置啊!
盧綜臉色黑透,他雖然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蹊跷,但隐約猜到他們中了圈套,如今被架在火上烤了!
若是不管這女子,那就是逼她去死!
若是帶這女子一起走,顯見這女子又是個麻煩,不知根底,也許後續還會有更大的災禍等着他們!
他有一瞬心煩暴躁,想召喚出跟随之人,把這些算計他的惡人,統統拾掇了。
但理智又告訴他,不能如此。
權衡再三,他望向了李家三兄弟,小聲問道:“李兄,這般該如何是好?
”
家仁一直帶了弟弟們看着,也曾低聲商議過幾句。
這會兒見盧綜求救,他就上前一步,拱手同衆人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們是第一次來到寶地,剛到市集上走走,我這位友人突然就被扯了袍子。
“按理說,我這位友人身懷仁善之心,聽說這姑娘有難處,願意拿銀子幫忙,這事說到哪裡,也是一樁美談,是不是?
”
衆人點頭,這話沒錯。
這年頭,人人都是自掃門前雪,願意慷慨解囊,幫助旁人的确實不多。
家仁話鋒兒一轉,又說道:“但這位姑娘,得了幫助不但不急着安葬父親,也不擔心父親屍首發臭,反倒糾纏我這友人,一定要追随,這就有些奇怪了。
”
他又望向那幾個老者、漢子和婦人問道:“我們這裡沒有高聲說話,你們就突然出現了,上來就說我們見死不救,口口聲聲逼迫我們帶上這姑娘。
“我能問一句嗎,你們是不是同這姑娘認識,否則怎麼如此不辨是非?
”
“胡說!
”那婦人開口呵斥,惱道:“我們不過是路過,看不慣而已,多說幾句,怎麼在你嘴裡就是壞人了?
”
“就是,誰認識你們啊,說的好像我們算計你們一樣!
”那漢子也是甕聲甕氣,十分不屑。
老者更是歎氣搖頭,一副失望模樣,“世風日下啊,如今好人可做不得了,說句公道話都不成了!
”
外圍的衆人眼見這般,又被蠱惑了,嚷嚷道。
“你們不願意救人就算了,可别冤枉人啊。
”
“就是啊,我們鄉裡鄉親的,都是好人,可沒那些彎彎繞!
”
家仁也不同他們辯駁,就繼續說道:“好,既然各位鄉親願意為這幾人做保,那我們姑且相信他們同這姑娘沒關系。
“但我這友人家裡是做官的,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收做奴仆的。
既然這姑娘一心追随,我們問幾句話,總可以吧?
”
衆人互相看看,都沒說話。
家仁也不是真要等到他們準許,他扭頭問那女子,“你說和父親落難,錢财被小賊偷走,父親氣病多日故去,對吧?
”
那姑娘點頭,還要說話,家仁已經搶了話頭兒。
“那你說說,你父親露在外邊的腳這般髒污,顯見死前是受了苦的。
“但你身上的裙子卻是上好的玉绫縫制,你的手臉也沒有一點兒髒污,顯見将養極好,完全不像落難的樣子啊?
”
女子半垂着頭,眼珠子亂轉,雙手下意識扯着袖子,說道:“父親疼愛我,即便落難也不肯讓我吃苦……”
“好,就算你父親疼愛你。
但雲绫的衣裙送去當鋪,也能得五兩銀子,足夠買副棺材了,你為何還要賣身葬父?
”家仁不依不饒的追問。
女子越發慌亂,小聲說道:“我隻有這一套衣裙,若是當了,我沒有替換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