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太子那明晃晃的偏愛!
莊頭兒怕主家責罰,開口就推卸責任。
“侯爺,不是奴才不盡心,實在是幾千流民,奴才攔阻不下啊。
而且還有小人作祟,故意坑害咱們莊子的。
“碎金灘那邊,大張旗鼓給流民發青菜呢,流民們嫉恨我們家不發,就沖了莊子!
都怪李家出風頭,帶累了我們家,實在太可惡了!
”
定北侯自然生氣啊,但也沒有全信這話,狠狠踹了幾腳莊頭兒,到底不願意看滿地狼藉,扭頭就走了。
路上,他還是調轉馬匹,繞很遠“路過”了一下碎金灘。
結果,出城拐到碎金灘的路口,居然有流民在排隊!
原來,碎金灘衆人因為下手快,把該收的田産都收回去了,剩下一些沒長成的青菜等扔在田裡,人人都覺得可惜。
于是,村長親自進城去請示。
正好李老二惦記家裡,今天請了假。
但皇後還沒發喪,不好在外走動張揚,所以他留在了伯爵府,沒有回碎金灘。
突然見村長來商量,他問了幾句,知道村裡已經留了足夠自家吃用一年的田産,就立刻答應把多餘的舍出去。
于是,村長滿心歡喜的回去,組織村裡人燒了大竈台。
所有多餘的土豆和完好的菜葉切碎加湯水炖一炖,或者加了少量的玉米面蒸成窩頭。
最後,送到路口舍給流民,一人一碗菜,一個窩頭。
不算豐盛,但卻足夠流民們墊墊肚子了。
流民們不用争搶,不用挨罵挨打就能領到吃食,自然是感激之極。
再聽說舍吃食的主家正是獻上玉米和土豆的功臣,大半人都跪下磕頭。
之前十年,他們因為玉米和土豆,都能吃飽穿暖。
即便如今又瀕臨餓死邊緣,但也不能忘了這份恩情。
碎金灘衆人發窩頭和端菜,順口告訴衆人,莊子裡的田地已經沒有出産了,能送來的都送來的。
流民們都是點頭,畢竟遠遠看着,碎金灘确實光秃秃。
當然也有人不信邪,卻不得不規規矩矩。
因為,碼頭軍營送來的兵卒們,分成十隊,每隊十五人,都是帶着腰刀時刻不停的在碎金灘内外巡邏。
加上村人組成的四個小隊,還有幾條大狗,把碎金灘護的密不透風……
定北侯在遠處看了幾眼,聽得流民們對李家感激之極,他是又嫉妒又生氣。
生氣李家沒有早些提醒,以至于他的莊子損失慘重。
更嫉妒李家用幾片菜葉子就得了流民的感激,聲名上了一層樓。
進城的一路,他都在盤算如何出出氣。
于是,他打着禀報城外形勢的借口,又進了宮。
皇上和太子正聽着朝臣們繼續廢話,很是不耐煩。
皇上質問道,“你們到底能不能拿出有用的處置法子了!
”
太子也是忍着脾氣,問道,“如此多的流民,路上陸續還有很多在趕來,最後不知要彙聚幾萬人。
“若是吃住安排不了,就是新都最大的安全隐患,一旦亂起來,想要控制就難了。
而且後邊還有彌勒教虎視眈眈,随時都會煽動流民暴亂!
“各位大人,這個時候還請同心協力,暢所欲言!
”
朝臣們心裡也苦啊,他們不是不想盡心想辦法,是實在沒辦法啊。
那可是幾千上萬人,誰能動動嘴皮子就把他們安置好啊。
而且,一千個人一千個法子,若是他們說了,最後不管用,甚至然讓局勢更惡化,他們沒有功勞還成了罪人。
誰出頭誰就是傻子!
這個時候,定北侯從城外回來,求見的消息一遞進來,人人都擡了頭,想聽聽他怎麼說。
皇上和太子也是如此,所以,定北侯走進來的時候,簡直是萬衆期待,讓他驚訝又激動。
他還要跪倒行大禮,卻被皇上擺手攔了下來,問道,“城外如何,流民聚集多少了?
可有鬧出什麼亂子?
”
定北侯趕緊應道,“皇上,臣本來有些不舒坦,請假回去打算看看大夫。
但城外莊子報信兒說流民沖擊莊子,臣就趕緊趕了過去。
“結果,那些流民實在不成樣子,幾百人沖進臣的莊子,把莊稼和菜蔬等都禍害了,還打傷了莊戶,實在是嚣張兇惡之極啊。
“法不責衆,臣也沒有辦法,返回城裡時候,臣特意看了一下,城外流民馬上就要突破一萬了,發展實在迅速!
“再不處置,早晚要鬧出大禍。
就是如今,城外也有些亂了,流民們到處搶奪劫掠,惹得附近百姓怨聲載道。
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這些流民就要沖擊城門了!
”
衆人都是聽得臉色不好,皇上和太子是犯愁安置,其餘朝臣們則是擔心他們家裡的産業,畢竟誰在城外都置辦了莊子和田地啊!
估計家裡也急瘋了,隻不過他們一直在同皇上議事,出不去,家裡消息也送不進來……
定北侯望着衆人的臉色,心裡高興,感覺時機成熟了,于是又開口給李家“上眼藥”。
他裝作遲疑的模樣,說道,“不過,也有例外。
”
例外?
什麼例外?
果然,衆人都望向他,盼着他帶來一點兒好消息。
定北侯忍着激動,說道,“臣回來時候,路過碎金灘。
發現碎金灘田裡的出産收拾的很幹淨,顯見是下手拾掇的早,沒給流民劫掠的機會。
“隻不過,李伯爺一家許是太忙了,沒有告訴大夥兒一聲。
“如今大夥兒都遭了損失,對流民都是深惡痛絕,但李家又拿出糧食和青菜,救濟流民,收攏人心了。
“城外流民都說李家仁義,恨不得把李家當祖宗敬着呢!
”
朝臣們都是聽得皺眉,下意識怨怪李家沒有給他們傳個消息,實在太自私……
皇上沉默不語,倒是太子及時開口,應道,“從流民出現到如今也有兩日了,我們在城裡自然不知,但碎金灘在城外,對形勢肯定看的更清楚。
“而且碎金灘村人當年從北地逃荒過來,吃了很多辛苦,對這樣的事比旁人多幾分警覺,也不算出奇。
如今,他們施舍吃食給流民,恐怕也是想到當初的艱難了,沒什麼别的心思。
侯爺倒是不必如此誇張!
”
這話可是明晃晃的偏心和維護了,衆人就是心裡有所不滿,也不敢再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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