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從未想到,有一天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面對攻來的甯鎮雄,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他隻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所以哪怕明知道必死無疑,還是怒吼着揮出了自己的拳頭,要在死前做最後的抗争。
這一幕落在甯鎮雄眼裡,顯得非常的可笑。
他打定主意,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知道什麼叫差距。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被拉近,甯鎮雄高高舉起了雙手,将罡氣護盾狠狠砸下。
腦海裡,他已經預見到了張大川被自己當場砸斷骨頭的場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殘酷且得意的冷笑。
千鈞一發間,一道身影,閃電般從張大川側後方奔襲而來,狠狠的和甯鎮雄撞在了一起。
來人同樣撐着罡氣護盾,以雙手托天的姿态,自下而上迎向了甯鎮雄的攻擊。
轟然巨響中,罡氣護盾砸在了罡氣護盾上,強大的反震力,将甯鎮雄震的飛退回去,而那突然出現的來人,也是連退數步之後,才堪堪站穩身形。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無比震驚的看着突然多出來的不速之客,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甯宗師的全力一擊,竟然被擋住了?
來人也是宗師?
如此想着,衆人定睛看去,愕然發覺,這位不速之客,竟然是一位身材矮小,滿頭銀發的蒼老婦人!
甯鎮雄瞳孔微縮,一臉的難以置信:
“銀花婆婆,怎麼是你?
”
“你來幹什麼?
”
甯昊敏銳的從父親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不安,震驚之下,連忙問道:
“爸,你認識這老太婆?
”
“她是誰啊?
”
甯鎮雄皺着眉頭,十分謹慎的踏前一步,擋在了甯昊身前,随口說道:
“沒什麼,一個舊相識罷了。
”
“你們小心,她也是宗師境。
”
話剛說完,隻見那銀花婆婆冷笑一聲,說道:
“甯鎮雄,你這個宗門之恥,還有臉稱我是舊相識?
那你要不要告訴你那孽子,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
”
甯昊聞言大怒:
“臭老太婆,你罵誰呢?
給本少閉上你的臭嘴!
”
銀花婆婆“啧啧”兩聲,自顧自冷笑道:
“甯鎮雄,當年你擅自潛入宗門藏書閣,偷閱宗門秘籍,觸犯門規,本該毀去修為逐出師門,可你卻仗着有個有本事的爹,愣是用總商會的人脈,和大量财力将你保了下來。
”
“你當時還當衆立下誓言,此生絕不将宗門功法外傳于人,宗主心善信了你的花言巧語,最後隻是将你逐出師門,未加懲治,可你是怎麼做的呢?
”
說到這裡,老人臉色變的憤怒起來,一指甯鎮雄怒斥道:
“你個好狗,竟然敢帶着宗門秘法遠渡重洋,背信棄義拜島國武者為師,以宗門秘法換取島國人的幫助,簡直罪無可恕!
”
“我今天來此,就是要替宗門清理門戶,識相的你就趕緊跪下認錯,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
甯昊聞言,大為震驚的望向甯鎮雄:
“爸,你不是說,我們甯家的功法是家傳的嗎?
怎麼原來不是?
”
甯鎮雄根本不理會徹底淩亂的甯昊,目光冷冷的望着銀花婆婆,冷笑道:
“臭老婆子,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任你們欺負的小人物嗎?
當年我不是宗師,對你們這些鼻孔朝天看人的家夥隻能忍氣吞聲,去到島國也是小心翼翼的夾着尾巴做人。
”
“但現如今,我已邁入宗師境,已不用看你這醜八怪的臉色了。
”
“不錯,我是用宗門的功法換了島國武者的庇護和指點,你能奈我何?
”
銀花婆婆語氣森然:
“我會親手廢了你一身修為,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甯鎮雄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就憑你?
你也不看你配不配。
”
“那些老怪物們不出世,放眼世間,能殺我的人又有幾個?
”
經過剛才的交手,他已經察覺出銀花婆婆如今也不過是宗師境初期,和自己不相上下,是以一點也不怕對方。
同境界的情況下,宗師是很難殺死宗師的。
而這時,張大川也從鬼門關中回過神來,他一臉驚訝的望着擋在自己面前的老人,脫口而出:
“婆婆,原來是你?
”
他認出來了,眼前這人,正是那天晚上在黑市裡賣他生靈花的那位老人。
銀花婆婆回頭掃了張大川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嗯,你小子眼睛還不瞎。
”
“就是腦子不好,這麼明顯的陷阱也能中招。
”
張大川聞言有些慚愧,同時心下也有些恍然。
顯然這位銀花婆婆,并非突然湊巧出現的,而是一直就跟在自己身後。
他之前從酒廠和蘇韻離開時候,就察覺到有人在監視自己,現在想來該是這位老人無疑了。
隻是,張大川心裡還有些疑惑,不知道老人為何會現身救自己一命。
除了上次花五千萬照顧了她一筆生意,兩人之間再無其他來往了啊。
總不至于是舍不得自己這個顧客吧。
心裡這樣荒唐的想着,張大川還是認真的向老人行了一禮,感激道:
“多謝婆婆出手相救,張大川感激不盡。
”
“他日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
銀花婆婆聞言,回頭瞥了一眼張大川,目光又在被他護在身後的蘇韻臉上一掃而過,冷哼道:
“要謝别謝我,謝我家小姐去。
”
說罷,她又小聲嘟囔道:
“這蠢小子長的傻乎乎的,女人緣卻真是不錯,也不知小姐看上他哪點了……”
張大川皺眉:
“敢問婆婆,你家小姐是?
”
銀花婆婆卻是一翻白眼,大概是生氣張大川竟然不知道自己小姐的身份,遂懶得再說什麼,轉身自去盯着甯鎮雄三人。
她一到場就展現出了宗師實力,算是直接斷了甯鎮雄秒殺張大川的念想,此時三人投鼠忌器之下,反而耐着性子站在那裡,不敢輕舉妄動。
恰此時,又有另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酒廠大門外傳來:
“我家小姐姓範名玲珑,你可别告訴我你連她名字都忘了。
”
“要是那樣的話,婆婆,我們幹脆走人算了,這麼薄情寡義的男人讓他死了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