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翹首以盼中,趙于民開着張大川的車來了。
張大川見狀,招了招手:
“于民哥,開過來。
”
人們自發的分開一條路,讓車子緩緩開進人群中,在張大川面前停下。
然後,他們就看見張大川拉開後座車門,俯身從車座下面,拿出了兩個皮箱子。
張大川提着皮箱子,“咚”地一聲放在黃國富面前的桌子上,咧嘴一笑,對夫婦二人道:
“麻煩讓一讓,借你的桌子用用。
”
黃國富隻好拉着媳婦起身,警惕而疑惑的注視着那兩個皮箱子,同時,嘴裡不忘挖苦道:
“這箱子裡不會是錢吧,還是兩箱子高粱釀的酒?
”
張大川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猜?
”
不等黃國富再開口,他已經打開了皮箱子。
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引人注目的紅色,瞬間鋪滿了所有人的眼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驚呆了。
因為那箱子裡,是一片紅。
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一疊疊一摞摞碼放的整整齊齊,就像高粱園裡的高粱杆子一樣整齊。
距離最近的黃國富震撼最大,他大張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些錢,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卻瑟瑟發抖。
黃國富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怕錢怕成這個樣子。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感慨了一句:
“這,得有小幾百萬吧。
”
陳慧芬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聲音傻乎乎道:
“這些難道,都是我們的分紅嗎?
”
張大川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疑問。
他從懷裡取出一份名單,向人群裡的吳潤圓招了招手:
“姐,這單子給你,你就按照單子,幫我給大家發一下錢。
”
吳潤圓傻乎乎的走過去,從張大川手中接過名單,低頭看了一眼後,飛快的擡頭看向張大川:
“這單子上的數目……沒錯吧?
”
張大川肯定的點頭:
“當然沒錯,你照着上面的來就行了。
”
吳潤圓見狀,也不再說什麼了。
她抿了抿紅潤的嘴唇,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激動,用顫抖的聲音緩緩念道:
“趙于民,六萬。
”
話音落下,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什麼,六萬?
”
“我沒聽錯吧,一年分紅六萬?
”
“這是租的地還是租的金子啊?
”
李阙更是尖叫道: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這是演戲!
誰不知道趙于民和張大川是尿一個坑的。
”
然而,當人們看向趙于民這個當事人的時候,卻發現他整個人也是一臉懵逼的站在那裡,目光呆滞,跟傻了一樣。
吳潤圓見狀,忍不住催促道:
“趙于民,過來領錢啊,六萬!
”
趙于民猛然反應過來,走上前來,一邊用手拼命搓着衣服,一邊戰戰兢兢的問道:
“是不是搞錯了啊,我家才多少地啊,怎麼可能分六萬。
”
吳潤圓白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直接拿了六萬塊放他手裡:
“錯不了,真的是六萬。
”
趙于民像是覺得燙手一樣的把錢放回箱子裡,擺着手道:
“這太多了,我我要不起。
”
他之前想過自己的分紅,覺得以自己那點地,頂多拿個兩三千的分紅就燒高香了,哪想到直接蹦出個六萬這超乎想象的數字來。
這要是加上張大川每年發的工錢,他一年下來要掙到十二萬!
十二萬,這是一個普通農民能賺到的?
開什麼玩笑!
趙于民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張大川忍俊不禁。
他主動拿起六萬塊錢,将之鄭重的放在趙于民手裡,認真的道:
“于民哥,這些錢都是你應得的,我可沒騙你。
”
“沒有你們盡心竭力的幫我相信我,就沒有我張大川的今天。
”
這話張大川說的其實一點都沒錯。
他眼下手裡的資産,水果超市加蘇氏酒廠加景隆大飯店,光一個月分到他手裡的利潤,就有将近兩百萬。
而這些全都離不開秀山村裡這個生态建設基地,離不開趙于民這些人沒日沒夜的打理。
農業是最費力的活計,無論是水果還是養殖,都得讓人整天整天的耗在那裡,所有的收成都是一滴滴的汗水換來的,這其中偷不得任何懶。
趙于民這些最質樸的農民,值得這麼多分紅。
見趙于民還在發呆,張大川輕輕拍了拍手他肩膀,笑道:
“放心的拿好了,下去歇着吧,後面還有人等着呢。
”
趙于民傻乎乎的下去了,都忘了表示感謝。
但這些對于在場其他人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人們的目光,全都在那兩箱子錢上。
一年分紅分六萬,十年就是六十萬!
而且,還是躺賺的錢,一點力氣不用出就到手的錢!
和這個比起來,黃國富的一萬兩萬,就差太多了。
吳潤圓的聲音,将人們從呆滞中喚醒:
“楊懷軍,六萬。
”
楊懷軍激動的走上前去,也領到了自己的六萬塊錢。
因為有趙于民在前,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拿到錢之後,雖然激動的手都在哆嗦,但還是大聲的對張大川道:
“謝謝你,大川,謝謝謝謝!
我他媽這輩子都沒想過能掙這麼多錢。
”
張大川笑道:
“該我謝謝你們無條件的信任才對。
”
楊懷軍喜滋滋的下去了,路過李阙身邊的時候,還把手裡的鈔票拍的嘩嘩作響:
“看到了沒,李阙,六萬塊!
你舔黃國富一年能拿六萬嗎?
”
李阙一聽臉都綠了。
他雖然是秀山村人,但當黃國富狗腿已經是兩個村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就這,一年到頭根本沒落得什麼好處,全他媽被那老狐狸畫餅了!
吳潤圓的點名還在繼續,被叫到名字的人,基本上都拿到了六七萬左右的分紅,先前對張大川的懷疑和不滿,徹底煙消雲散,每個人都喜笑顔開,仿佛過年一樣。
陳慧芬更是在自己那些跟班面前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幹咳道:
“剛才誰質疑我當選擇來着?
誰說張大川不如黃國富的?
站出來我看看。
”
先前那人立刻讪讪的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這時,吳潤圓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吳潤圓,十萬……。
”
她愣了愣,下意識擡頭,看了周圍人一眼。
所有人都羨慕的看着她,并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陰陽怪氣。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刻,吳潤圓心安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