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大川的詢問，麻生美羽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你前腳走，我後腳就跟來了。”
張大川皺眉：
“那你……”
他想問既然早就來了，藏得好好的，為何現在突然要出手，沒成功不說，還暴露了她自己。
“你沒覺得他有問題嗎？”麻生美羽反問道，說完便蹙眉咳了兩下，嘴角又溢出一縷殷紅，被她不動聲色的抹去。
張大川默然。
他當然看出來夜溟有問題了，首先就是對方所發揮出來的實力，與修為完全不匹配。
力量很強，真元也非常渾厚，是切實的先天金丹境後期境界。
但每次出手，幾乎都是在以力破巧！
除了之前近身拼殺那幾個回合之外，距離拉開後，對方一旦施展秘術法訣，就總給人一種“小馬拉大車”的感覺，很吃力，也僵硬。
就仿佛是一個小孩兒扛了把大狙，武器威力是夠了，但他卻沒辦法精巧的控制這把武器，做不到指哪兒打哪兒。
之前的交手中，明明好幾次對方都是有機會重創他的，但最終都被他驚險避開。
縱使這裡面有雲步道紋所提供的極速，能讓張大川更好的躲避攻擊，但對方又不是傻子，哪兒有回回都讓他成功避開的？
而且夜溟自身的速度也并不慢，從近身搏殺時那幾招就能看出來了。
出手之快準狠，連張大川都難以避讓。
幾乎招招見血。
但怎麼距離一拉開，靠着秘術和法則神通對抗時，卻呈現出如此巨大的差别呢？
堂堂金丹境後期的妖族大能，怎麼可能是一個隻會近身搏鬥的蠢漢？
這裡面必然有某些特殊的原因，隻不過張大川一直還沒捕捉到而已。
顯然，早就來到戰場附近，藏身暗處默默觀察的麻生美羽，也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決定冒險出手偷襲的。
她的刺殺雖然沒能成功，但卻通過這次試探，再次證明了夜溟确實有問題。
一個早就察覺到有人貼到了自身身後，并成功反傷了刺殺者的金丹後期大能，卻硬是将麻生美羽這個隻有先天實丹境中期修為的刺客給放走了，沒能“補刀”成功。
這根本就不合理。
即便麻生美羽掌握的是空間法則，在這種情況下，其實也是很難逃脫的。
當年在地球上，洪神峰對付第三天神的時候，可是一把将對方從施展空間法則的狀态下給抓了出來，近距離的情況下，根本逃不掉。
若夜溟隻是個突然被人強行将修為提升到金丹後期的修士，那麼出現這種小馬拉大車的情況，都還情有可原。
但對方是什麼人？
那可是修煉了上千年，光是在金丹境界，就沉澱了好幾百年的老妖怪。
正常情況下，豈會出現這種力有未逮的情況。
“之前，你說他追殺過你，當時他也是這樣的嗎？”沉默片刻後，張大川問道。
麻生美羽微微搖頭：
“不是。”
“當時他所展現出來的手段，可比今日強多了。隔着十餘裡的距離，都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我根本不敢給他貼近的機會，全靠着在迷失之地中所領悟的空間法則，不斷遁入虛空，隔絕自身氣息，以此來逃命。”
兩人一邊快速閃躲，一邊用地球上的語言對話，而且主動屏蔽了對夜溟那個方向上的情緒波動，所以倒也不用擔心對方發現他們在讨論什麼。
張大川沒想到麻生美羽在帝山禁地内，不僅得到了七竅玲珑珠那樣的寶物，還因緣際會，領悟了第二種天地法則。
相比較起來，自己來天靈界後，收獲的機緣都不一定能比得上這個女人。
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機緣的時候，還得先活下來再說。
“轟！”
夜溟揮動以真元凝聚的狼頭長槍，隔空一記橫掃，寬達十餘丈的白色鋒芒橫推過來，幾乎封死了張大川他們的閃躲路徑。
很明顯，這是知道自己“準頭”不夠，火力來湊。
打不準、打不中，那就火力覆蓋！
伴随着那白色鋒芒的襲來，同一時間，天地間升騰起茫茫白霧，那是夜溟所領悟的水之法則在顯化。
“霧之世界！”
夜溟大吼，雙眼綻放銳利神光，獰聲道：
“既然來了，那你們今日，都得死！”
張大川臉色凝重無比，一把将麻生美羽拉到自己的身後，而後将墨淵劍豎在身前，指尖擦過劍體，渾厚的真元注入其中。
霎時間，這柄來曆神秘的墨色寶劍通體俱顫，劍鳴聲震動長空，綻放出了一道沖霄的烏光。
“刺啦！！”
天地間，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電芒當空落下，不偏不倚地劈在了墨淵劍上，讓這柄利器仿佛瞬間得到了淬煉，鋒芒銳利。
“湮滅之雷，極速之風，破滅萬道，輪回再生！”
“斬！”
張大川雙手持劍，以自身突破金丹時所領悟的破滅之道，加持在風雷死神斬之上，揮劍劈出。
“嗡……”
紫青劍芒仿佛要将身前這片天空都要切開。
迎着那橫掃而來的白色鋒芒，烏光淩冽的劍氣轟然撞了上去。
這一刻，天地間什麼聲音都消失了，隻剩下了那碰撞點爆起來的炫目光芒。
與光芒一同出現的，還有呈球狀驟然擴散的能量波。
張大川首當其沖，被這股可怕的能量反沖擊，撞在了麻生美羽的身上，而後兩個人一起倒飛出去，身形極為狼狽。
不過好在是勉強化解了夜溟這一波攻勢。
因為此刻夜溟也同樣抵擋着這股能量，沒辦法第一時間銜接上攻勢。
“轟！”
兩秒鐘後，張大川反手朝身後虛空拍了一掌，強行止住自己倒飛的身形。
幾乎同一刻，夜溟也化解了那股能量波的襲擾，飛身撲了上來，再次發動了進攻。
趁着雙方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張大川眼神凝視着此人，将一直留着沒有使用的“洞悉”能力，施展了出來。
他瞳孔中亮起一點金芒，眼前所看見的畫面，瞬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是邊邊角角、明的暗的都看得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張大川看到了夜溟身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