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1110：雷電法王【求月票】

　　祈善似乎覺得自己這番話沒信服力，又補充一些小細節：“兩姓聯姻不比其他，成與不成不看男女雙方意願，隻看家族利益。
與賀氏結親的這戶人家，要是知道賀述兄弟的情況，隻會高興。
這是多好的把柄？
兩家結親往來，賀氏無形之中理虧一頭。
即便女方個人不想接受，她父母也會讓她接受的。
那位夫人我見過，言談舉止也沒有不情願的樣子……”

　　主上一直是心軟的人。

　　他特地解釋也是怕主上聽了不舒服。

　　盡管在祈善看來，這事兒沒有不舒服的必要。
在這個男子三妻四妾習以為常，女子行為出格會被人詬病放蕩的亂世，那位夫人合情合理擁有兩個丈夫，賀述二人還不可能有妾室。
不管兄弟二人日後攢下多少家業，繼承人都隻會是她生的孩子。
僅此一點，就能讓多少深陷後院爭寵，苦惱子嗣繼承的夫人羨慕？
他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啥都重要_(:з」∠)_。

　　沈棠的反應倒是沒有預想中大。

　　她隻是點頭表示知道了。

　　賀信知道她心裡有火，也不強行辯解。

　　“錢啊，錢啊，什麽時候才能不缺。
”

　　沈棠道：“照明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項。
”

　　夫人揚高聲音：“壽元？
”

　　康國擺出要滅高國的架勢，戰爭這台絞肉機一旦開啟就不易停下，賀信入仕就得隨軍南征北戰，肯定不能留在她和孩子身邊。

　　待進入帳內，北啾已經收拾好表情。

　　北啾氣得用眼神警告雲策。

　　意外避開了賀述大肆屠殺上南世家。

　　她被突然跳出來的雲策嚇了一跳。

　　北啾拿起布帛瞧了半天，一時沒有清晰頭緒，不過主上這個提議並非無法實現。

　　不僅影響俸祿，也影響修煉。

　　沈棠笑弧一僵。

　　沈棠說到此處，猛地頓下來。

　　她硬著頭皮：“這個回頭找吏部。
”

　　讓賀述以文氣化身形式出來透透風，也方便跟夫人交談，了解這陣子家中瑣事。

　　那時候文氣不足，如今過去多年，自己修為有了長進，國璽之中國運充沛，再不濟還有這麽多“移動充電寶”，未必不能一試！
她也不圖一口氣造多少房子、修多少條路，隻圖能成功。
沒辦法，誰叫她現在窮啊。

　　布帛上面是畫風熟悉的歪扭線條。

　　“試什麽？
”

　　話雖如此，遠水救不了近火。

　　待方衍退下，沈棠看著燭火出神片刻，直到被祈善抓到她摸魚。
祈善的右臂剛恢復，抓握不足，隻能繼續用左手。
沒了田螺姑娘崔孝幹擾，祈善用左手處理公文愈發流暢。

　　恨歸恨，他也知道賀信在，賀述就死不了，沈棠不會因為一個賀述去殺功臣。

　　北啾覺得性價比不行。

　　“貧窮果然會將人逼上絕路。
”

　　“說罷，有事？
”

　　北啾道：“燭火也行。
”

　　隻看書面流程，“電池”整體成本比植物燈貴得多。
要是主上弄這個投入日常，似乎不太劃算。
投入戰爭使用，威力也不如其他啊。

　　作為大匠，北啾自然想多要幾個員額。

　　北啾沒好氣踩他一腳：“回頭收拾你。
”

　　“主上所思所慮，可否讓善幫忙分擔？
”

　　這一夜的功夫，沈棠根本沒闔眼，挨個兒見了在此戰立功的功臣，幾個養傷的武將還是她親自去見的。
北啾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剛入大營就看到有人等自己。

　　若是賀述那邊能控制，事情會簡單很多，要是賀述隻能將雷電化成武鎧、激發武卒戰爭潛力，框框“電池”就隻能她再想辦法。
北啾隻是疑惑，主上要這個東西做什麽？

　　沈棠思索著如何解釋。

　　看樣子主上確實沒有摸魚怠工。

　　要殺也要留到飛鳥盡、狡兔死的那日。

　　賀信入仕，天然就有無數敵人。

　　隻是，話沒有像以前多。

　　“睡下了，隻是不太安穩。
”

　　方衍理解沈棠難處，努力用理智壓下個人情緒，順便提醒一下沈棠，各家幸存的族人在想方設法抱團！
即便要不了賀述性命，也會將這份血海深仇移到賀氏這一支。

　　反正這一家子老小現在都在自己地盤。

　　舉了最簡單例子：“照明。
”

　　沈棠突然發出傻笑：“不若試試？
”

　　將賀述跟吳賢翻來覆去咒罵。

　　北啾想也不想應了下來，還不待沈棠面露喜色，她就小聲旁敲側擊預算能有多少。

　　“主上？
”

　　“來了有幾個時辰了。
”

　　甚至是賀氏子弟入仕也會被針對。

　　這話落在沈棠耳中就倆字——

　　祈善面露困惑，心中有幾分不祥預感。

　　祈善沒聽到接下來的動靜，扭頭看她，隻見主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在回憶什麽。
沈棠道：“我記得，是有這個言靈。
”

　　至少不會在創業中途殺。

　　當年，她曾被這道言靈弄死機。

　　高國打下來可以回一波血。

　　夫人被送來，賀信就沒繼續囚禁兄長。

　　大哥這輩子給兄弟留下的念想不多，上南郡承載太多美好的兄弟回憶，看著曾經熟悉的地方化成廢墟，方衍生吃賀述的念頭都有了。

　　吳賢帳下多世家，世家又是出了名的肥。

　　賀信正愁如何解釋，又聽夫人隱含嗔怒道：“罷了，非得這般不愛惜，我又能說什麽？
橫豎他是文心文士活得久，壽元多消耗一些，指不定還能走在我這普通人前頭。
”

　　“用言靈蓋房修路？
”

　　雷雨還能固氮呢，有利於農業。

　　北啾點點頭，轉而說起將作監的員額，也就是編制。
這些年隨著墨者在將作監站穩腳跟，立下好幾個大項目功勞，地位待遇也是水漲船高。
名聲打出去了，各地各支墨者聽聞消息，紛紛來投靠。
將作監的墨者規模經歷好幾次擴招，始終是僧多粥少，編制不夠用！

　　沈棠指著布帛上方線條：“這是雷雲。
”

　　又指著布帛中央的閃電線條：“雷電。
”

　　“咳咳，這個回頭讓戶部給你預算。
”

　　北啾沒好氣給了雲策一拳頭。

　　話未說完，他就看到北啾急忙往主帳趕：“怎麽不早說？
派人來喊我也行啊！
”

　　北啾滿心歡喜退下，留下沈棠痛苦抱頭。

　　祈善道：“主上想見，現在就能見。
”

　　沈棠望著城內一片廢墟，目光所及都是一串數字，每一筆都讓她肉疼，要是能不花錢就蓋房子、修道路，那該多好啊。
她這麽想了，還這麽說了，惹來祈善一頓嘲諷。

　　明顯還揣著火氣。

　　直到附近隻剩二人。

　　北啾聞言也不再多說。

　　“若是有機會，倒是想認識認識。
”

　　沈棠拒絕承認自己在摸魚。

　　她絞盡腦汁想從賀述身上壓榨回本價值。

　　最後擺了擺手，表示這事兒暫時先不提。

　　“對了，還有吳賢。
”

　　“嘖，那就看賀好古的本事了。
”

　　沈棠脫口而出：“我在想，招攬賀信，留著賀述，這筆買賣究竟值不值。
方衍來的時候，我覺得有些虧本。
剛剛重新撥了算盤，我發現還挺值。
用魔法對付魔法，用世家對付世家。
賀述這一出結仇無數，血海深仇根本沒有和解的可能，連帶著賀氏也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賀氏與世家徹底劃開陣營，想要延續下去，便隻能一心一意投靠我了，對嗎？
”

　　隻要血脈未絕，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沈棠道：“人很多？
”

　　上南郡損失最大的就是城防建築、城內居民建築、守兵以及那些在戰時選擇閉門不出的世家。
方衍名義上借人，實際上打劫的行為，成功逼迫一部分家族出了人，這些家族失去了護衛，也擔心有人會趁火打劫。

　　換而言之，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北啾斜眼瞥他：“以前也不見你話多！
就算要講，你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

　　北啾進入辦公狀態：“主上何時來的？
”

　　她眯眼辨認半天，試圖不靠講解弄清楚內容，結果很遺憾：“主上，這畫得何物？
”

　　賀信想到賀述鬢角明顯的白發，歎氣：“他上次文士之道發動獻祭了壽元……”

　　最後指著布帛下方的框框：“據我了解，賀述的文士之道能召請天雷，並且將天雷轉化為穩定的武鎧。
我就有了想法，武鎧能不能是另外形態？
例如電池……就是儲存雷電的東西，再將天雷從‘電池’引出來加以利用？
”

　　夫人道：“你當真要出仕？
”

　　祈善道：“他會是。
”

　　方衍這幾日都沒睡好，臉色看著很差。

　　“是主上找你，我在這裡等。
”

　　“我明明是思考大事。
”

　　祈善道：“這是自然。
”

　　上面派下來任務是好事兒，將作監這麽多人口嗷嗷待哺，項目大，預算多，做什麽不要錢？
隻要資金到位，一切要求都不是事兒。

　　雲策笑容濃鬱三分：“不氣了？
”

　　就算失敗了，也沒啥損失。

　　“找一找，或許——”

　　她進來的時候，沈棠幾乎要將臉貼上布帛。
後者不用擡頭也知道誰進來了，擡手一招道：“周口，近前來看看這份，覺得如何？
”

　　北啾揣著好奇湊近。

　　早在內城大規模撤離庶民前就收拾跑路。

　　北啾更疑惑，隻得小聲提醒沈棠：“臣記得沒錯的話，令德家中似乎有售賣一種能照明的植物燈吧？
也挺亮的，價格也算廉價，在鳳雒和周邊地區很受學子歡迎。
”

　　貌似這種植物燈還是林氏一大進項。

　　不少有才華的墨者隻能掛個編外身份。

　　雲策說的話卻不是北啾期待的。

　　聽到身後有窸窸窣窣動靜，一扭頭就看到一眾墨者在看熱鬧，開口趕人：“瞧什麽瞧？
要覺得閑，再去地裡頭忙活倆時辰。
”

　　雲策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小聲道：“不著急的，主上之前一直在見其他人，也沒說是什麽急事，我就自己來等你了。
周口，我連著好幾日沒見你，也想跟你多說兩句。
”

　　沈棠在腦子裡想了一圈。

　　“不花錢？
荀含章怎麽對帳？
”

　　言外之意就是問賀信是不是還要走。

　　“嗨，你怎麽嚇人？
”

　　能省一筆是一筆。

　　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舉起屠刀了。

　　“幸存的人不多，但各地世家互相聯姻這麽多代，跟他們有牽扯的家族不少。
”

　　雲策道：“我等你。
”

　　“我不出仕，大哥就保不住。
”

　　“賀述會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日後若要安撫世家，她隻需捧賀氏拉仇恨就行，還不用擔心賀氏變節，因為賀氏根本就沒退路。
扶持一批再打壓一批，用著心裡暖暖的。

　　祈善抱著一堆新公文進來就聽到她在哀嚎，到了嘴邊的安慰也咽回肚子，並且殘忍壓上最後一根稻草。
他拿出重建上南郡的預算，沈棠跳過一堆原材料和人工報價，直接看最後總金額，頓時眼前一黑，恨不得以頭搶地。

　　上南這仗打完，北啾對他態度好了不少。

　　“還是不了，不想掃興，留點時間讓他們夫妻……仨相處吧。
”沈棠覺得這話有些拗口，打擾久別重逢的夫妻敘舊會被驢踢，又不是所有人都跟她帳下這群單身人士一樣沒個知冷知熱的伴侶，“我也得想想，怎麽處理上南這一戰打出來的爛攤子。
”

　　沈棠指著廢墟道：“言靈可解萬愁。
”

　　安頓災民的臨時住所要他們配合建造，城內廢墟拆除也是一項重擔，這幾日北啾都沒怎麽休息，還得防著戰場上沒拆除乾淨的引雷針。
一天到晚都在外奔波，一兩日才回來一趟。
其他墨者聞言，不情願地散了。

　　打錢！

　　撤離及時加之雷電特殊，庶民傷亡小。

　　“這種方便推廣，普通人也用得起。
”

　　或許是個性情有趣的女子。

　　從這個角度算帳，沈棠內心平衡了。

　　正沉浸在久別重逢喜悅中的賀信打了個冷顫，莫名脊背發涼，還沒弄清楚來源，一股香風飄入鼻尖。
他垂首，見到肩上披了件粉紫氅衣，知道來人是誰：“大哥睡下了？
”

　　唉，沒有電真的太不方便了。

　　沈棠看著方衍呈遞上來的消息，無語凝噎好一會兒，腦仁兒開始疼了，恨不得將桌子當成賀述，一指頭戳個對穿：“不是，隻看這個結果，要我是上南各族，我也會懷疑‘我’是不是跟賀述達成默契！
不然怎會如此巧合？
我服了，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路過的狗都能被潑一盆子屎！
招攬賀信壓榨個三五十年都不能挽回我的名譽損失。
”

　　“沈君有這般霸道？
”

　　賀信看著依偎過來的夫人，柔聲道：“她是上位者，生殺予奪，隻看有無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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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收拾鍵盤，發現好多買來就沒有用的，擺在那裡吃灰快一年多了。
想著要不要WB抽獎算了，免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