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平康坊。
夢春樓二樓。
詩詩姑娘在梳妝打扮。
她端坐與妝台之前,放下眉筆,小心的将花钿貼在額頭之上,頓時,一朵鮮豔的紅色桃花,于額頭顯現。
這便是額黃。
額黃,也叫鵝黃、鴉黃。
起源于南北朝,盛行于唐。
愛美的女子,通常會施展妙手,将黃紙剪成各種美麗的花朵,比如梅花、桃花、牡丹、新月等形狀,然後粘貼與額頭之上。
“當窗理雲鬓,對鏡貼花黃。
”
《木蘭辭》中的花黃,便是描述此妝。
同樣的,唐代崔液的《踏歌詞》,也用“鴛鴦裁錦袖,翡翠帖花黃”這樣的詩句加以贊美。
此時。
詩詩梳妝完畢,美眸望着銅鏡,微微側臉道:“媽媽,女兒這樣好看嗎?
”
銅鏡中的花魁娘子。
臉蛋素白,瓊鼻美挺,額頭一點桃花狀,書卷氣中夾雜着絲絲魅惑,美的能夾死人。
“哎呦!
美,美的很哩。
”
旁邊的老鸨,擠出一絲微笑:“詩詩啊,那房二郎有陣子沒來了吧?
”
“嗯。
”
詩詩輕輕嗯了一聲。
自顧自的照着鏡子,不斷的調整自拍角度,好似在尋找妝容的瑕疵。
瞧她這幅樣子。
老鸨急火攻心,刷的一下,将銅鏡搶了過來,放在一旁,氣急敗壞的道:
“照照照!
人都沒來,畫這麼好看有什麼用!
”
被搶了鏡子。
詩詩也不惱,轉過身說道:“女兒都還沒急,媽媽急什麼?
”
“我能不急嗎!
”
老鸨沒好氣的道:“對面的迎春樓,自從捧出了一個花魁,客人都跑到那邊去了!
”
聞言。
詩詩眨了眨眼睛:“女兒也聽說了,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呀。
”
“你……”
美婦人差點暴走。
當年,她也是紅極一時的姑娘,隻是年過三十,青春流逝,這才退居二線,當了這樓裡的媽媽。
若是時光再往前倒十年。
她就親自上陣了,還用的詩詩出馬?
老鸨深吸一口氣,說道:“詩詩啊,你還看不清形勢嗎?
”
詩詩問道:“我需要看清什麼嗎?
”
“你可真是個心大的!
”
老鸨臉色一黑,耐着性子解釋道:“以前,那迎春樓是比不過咱們的,就算現在有了花魁,和咱們也隻是勢均力敵而已……”
“這時,就是比關系了!
”
比關系?
詩詩心裡輕笑了一聲。
這座夢春樓,明為青樓,實為教中的暗點。
隻不過,知曉這一點的,隻有老鸨和自己的貼身丫鬟,寥寥數人而已。
除了用作聯絡。
樓裡還肩負着另外一個職責,那便是――收集情報!
教主神通廣大。
确實有着極寬的關系網。
可這關系,卻不能用于經營,拉客戶,簽訂單,還得樓裡自行負責。
“比關系麼……”
詩詩低下頭,撫着胸前的秀發,柔聲道:“那些達官顯貴不來,女兒總不能強迫他們吧。
”
“哎呦!
我的乖女兒!
”
老鸨恨鐵不成鋼的道:“房二郎!
明白嗎?
咱們能不能壓過對面,就看房二郎的!
”
提及房赢。
詩詩渾身一熱,故作鎮定的道:“他能幹什麼。
”
“他的幹的事多了。
”美婦人擠出一絲笑,提醒道:“比如――作詩!
”
“作詩?
”
詩詩姑娘輕歎一聲:“那詩詞,豈是說作便作?
皆需偶的天成,二郎沒有靈感,我能怎麼辦?
”
美婦人趕緊道:“那就逼他有靈感!
”
話音剛落。
屋門吱呀一聲開了。
房赢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二郎?
”
詩詩美眸一亮。
還沒做出反應,身旁的老鸨,已經風一般沖了過去。
“哎呦!
房公子。
”
美婦人笑語嫣然,親熱的挎住房赢的胳膊:“有些日子沒見了,您可算是有空來了。
”
感受到手臂上的柔軟。
房赢故意蹭了蹭,笑道:“這段時間比較忙,怎麼?
想我了?
”
被房赢輕佻的對待。
三十多歲的熟婦,頓時心花蕩漾,膩聲道:“奴家倒是想,可您哪看得我呀。
”
“好了,不叨擾你們了,奴家先告退了。
”
美婦人扭頭便走。
走之前,悄悄伸出纖手,啪的一下,輕拍了房赢的翹臀一下。
……卧槽!
占我便宜,有種你回來。
房赢踏步走進房間,仔細打量着花魁娘子,發現對方今天格外漂亮。
尤其是。
眉間那一抹鮮豔桃花。
讓她那張本就美豔的臉龐,更加俏立活潑。
被房赢這麼看着,詩詩姑娘扭過頭,語氣幽怨:“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
房赢湊過去,低聲道:“我來給你種痘的。
”
“種....種痘......”
詩詩姑娘俏臉微紅,嬌嗔道:“二郎壞死了,就知道欺負人家。
”
房赢知道她回錯了意。
于是低聲說道:“什麼都别問,我做,你别動,絕對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