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七月,上京商圈和貴婦圈共同話題隐晦開始出現宋太太這個名字。
實在是這個人難以讓人忽視。
國内大學七八月進入暑期,沈潮汐結課在家。
七月中旬,前一晚剛下一場酣暢淋漓大雨,第二天空氣清新涼爽。
臨近中午,沈潮汐帶頑皮的小商同學到聯衆探班。
十個多月小家夥已經能獨立坐于汽車後座兒童安全座椅,并且一路全程跟司機媽媽“交流”愉快。
這種單方面交流,小家夥樂此不疲,卻苦了商太太。
因為,開車不能随時看到孩子表情,她說的話孩子聽得懂,孩子叽裡呱啦的外星語,沈潮汐絞盡腦汁都猜不準分毫。
于是,車内交流很快進入商濯茗白熱化焦灼狀态。
好在,聯衆大廈近在咫尺。
沈潮汐踩刹車、熄火一番操作同時,發誓再不單獨帶着這個話痨出門。
從駕駛座下來,沈潮汐打開後車門給小家夥松安全帶時發現他的上衣扣子開了一顆。
商濯茗一臉委屈,小胖手揪着小熊扣子看向媽媽。
“你是說扣子開了對嗎?
”沈潮汐後知後覺。
小家夥的話被媽媽遲到的聽懂,還算勉強過關,點了點頭。
沈潮汐連聲道歉,給孩子仔細扣上紐扣後将他抱出。
地面停車區空位不少,沈潮汐剛關上車門,便有一輛黑色大G停在她的對面車位。
車牌号明顯,沈潮汐認出是商啟超的車。
眨眼之際,想到自家公公似乎在蘇黎世很久未回。
也許是司機開車出去辦事。
沈潮汐沒多想,剛收回視線,便覺懷裡寶貝異常興奮。
沈潮汐再次擡眸,果然看到來人是商啟超。
本應該在蘇黎世的人,何時回來的?
很快,他本人給出答案。
“真巧呀,我剛回來,就碰到你們!
”
小家夥呲着六顆小白牙,“吖吖吖吖”的叫起來。
不時會接到商董視頻,小家夥認得自家爺爺。
不管發音準不準,反正這個稱呼歸屬商董事長。
商董事長五十多歲,大風大浪經曆不少,被自己孫子這聲稱呼差點整得破防。
“唉!
想爺爺了吧?
”
小家夥被爺爺抱起,很有誠意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
一會兒爺爺給個大紅包!
”
同時,商啟超看向自家兒媳婦,心情甚好。
“天熱,我們快進去。
”
“好。
”
沈潮汐跟着董事長第一次穿過聯衆一樓大廳,收獲了衆人尊敬的稱謂和目光。
總裁辦,商江寒剛從一個會議抽身,擡手看腕表,估摸着娘倆應該快到了,将手中文件遞給馮徹便朝電梯大廳走去。
人還未到,便迎來了三人。
“爸,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去了家裡?
”
商江寒沒想到如此湊巧。
商啟超簡單說了自己行程,又問道:“是準備出去吃飯?
”
一家三口确實要去聚餐。
商啟超在飛機上用了餐,此時不餓,有點不太緊要的公事要處理。
“你們先去,我看着孩子。
”
本來沒打算走遠,沈潮汐沒猶豫便把手裡背包遞給了一旁助理。
交代好,兩人進了電梯。
午餐,沒有小家夥搗亂,用得很快,一個小時便回。
此時剛過午時,總裁專用電梯進行一月一次檢查。
商江寒拉着沈潮汐坐了員工電梯。
電梯裡有兩人從負一層地庫坐上來。
其中一人,襯衣西褲,年齡三十多歲,風度翩翩,長相斯文帥氣,不足之處便是坐在輪椅上。
而另一人,大熱天穿西裝,看着很是正式,手拿公文包,應該是輪椅上男人助理。
見商江寒,電梯裡兩人顯然很是驚訝。
坐輪椅的男子微低頭打了招呼。
“商總,幸會!
”
商江寒同樣颔首。
沈潮汐注意到對方叫的樓層是市場部。
“這次招标,多虧商總通融,否則小公司連入門的機會都沒有。
”男子說話很是真誠。
商江寒微點頭,并沒有對待其他人那種冷冽,反而态度溫和不少。
“機會給了,還要看貴公司有沒有那種能力接住這個機會,顯然姚總做到了,所以不必自謙,以後AI科技這塊……”
沈潮汐本來不在意,待聽到商江寒口中稱呼,目光便看過去。
剛才隻是匆匆一瞥,此時才仔細去看對方。
沈潮汐視線劃向他的雙腿,神情一凜。
隻聽商江寒說他是車禍壞了雙腿,卻不想他一條褲管是空的!
可能視線太過赤裸,也可能對方本就知道沈潮汐的身份。
很快,兩人對視上。
此人與自己媽媽和舅舅長相不同,隻是眉宇間有些相近。
可以想見他應該更像如今的姚夫人。
“你是商太太?
”
“我是姚昭,久仰大名!
”
對方早知自己身份。
沈潮汐不置可否,也沒有冷漠對待,莞爾一笑。
電梯樓層指示數字不斷攀升,還差兩層時,便聽姚昭說道。
“上次登門拜訪,見過姚老師和大姐,非常感謝她們的盛情款待。
”
這話說完,電梯門徐徐打開,市場部前台接待同時,與電梯裡商總和太太道了午安。
話題無疾而終,在沈潮汐心裡種下疑問。
電梯門再次合上,便聽商江寒淺笑道:“他是個天才,頭腦和表達都無懈可擊。
”
沈潮汐咂摸這句話許久,等走出電梯,才回頭問:“你不覺得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嗎?
”
“所以他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
沈潮汐倒是有不同看法,身體除外,他似乎太過面面俱到。
商江寒說商場規則,他學得到精髓,私下裡卻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你了解這麼多?
”
秘書拿一份合約遞給商江寒,需要緊急簽字處理。
商江寒一目十行,看了關鍵部分,便簽了字。
處理完公事,男人坐于沙發區,難得閑适将後背交由沙發椅背,聊起與姚昭的淵源。
二人曾是校友。
姚昭比商江寒大五歲,因為腿傷陸陸續續治療耽誤學業,才湊巧在F國留學認識。
此人留學期間随母姓,不叫姚昭。
後來再相見便是招标大會。
其實那天商江寒不必出席,鬼使神差走進市場部,然後從後門進入,第一眼便看到最末排坐于輪椅上的孤單消瘦身影。
幾乎一瞬,商江寒便知此人是誰。
回國這幾年,沒有聯系,但姚昭的才能商江寒從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