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做沈潮汐拿眼去瞪衣冠楚楚坐在辦公桌前開會的男人。
她怎麼會忘記,商江寒骨子裡的蔫壞從未消失。
半小時後,商江寒那邊匆匆結束視頻會議,沈潮汐這邊把宋陽赢得差點掉眼淚。
這兩口子,是他天生克星!
四個人沒有叫麻将桌,玩得是撲克牌,最大衆的兩組牌局。
男女結合。
宋陽嫌棄商江寒,把怒火轉嫁到沈潮汐身上,她選了鐘離一組。
鐘離恨鐵不成鋼。
“宋陽,你覺得我有小王八?
怎麼二沒出完,你就敢出一!
”
打了四個回合,每次要赢時,都是這貨給拖後腿。
宋陽也有理,仰着脖子給自己找理由。
“我那是被你們刺激的腦細胞沒發揮出來!
江寒兩口子刺激我就算了,你們兄妹倆也PUA我!
”
鐘碩希熟練洗牌,左手中指指環被燈光照射,光芒閃爍,與商江寒同款腕表彰顯身份。
他的趾骨屬于偏大型,細長手指骨節分明,手背青筋若隐若現,單看手相覺得不太好惹,脾氣屬暴躁型,可實際上卻是文雅公子。
聽了宋陽的話,鐘碩希擡頭一笑:“什麼詞?
”
商江寒走近,嘴角含着一抹笑。
“輸了赢了?
”
問話随着他木質香的氣息從頭頂飄下來,沈潮汐感覺後脖頸帶着一股酥麻,臉上帶上不自然的溫熱。
被當衆在迎着風雪的藤蔓亭子裡親吻,這樣的體驗她久久無法平靜。
鐘家兄妹挨着坐,他們中間方桌旁放着那袋金黃色爆米花,已經被幹掉一半。
一局牌打完,鐘離毫無形象丢進嘴裡兩顆,嚼得咔咔作響。
控制身材的人,這個舉動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故意。
宋陽感覺太陽穴突突直冒。
這邪火無處發,正好逮着始作俑者。
“你老婆赢了!
真是魚對魚、蝦對蝦!
要麼也不能你們是兩口子吧!
”
宋陽不愧有毒舌稱号。
這話很快引來衆怒。
商江寒撿起煙盒朝宋陽丢過去。
黃色紙盒被宋陽在半空中接住。
“正好,煙瘾犯了,我去陽台抽煙,你來,我看看你敢赢你老婆?
”
宋陽和沈潮汐是對立局,接受宋陽的牌,商江寒隻能選擇與沈潮汐對立。
他沒有猶豫坐了宋陽的位置開始摸牌。
鐘氏兄妹看好戲意味十足,不會提出跟他換位置。
打起來,豈不是更精彩!
微妙的表情,沈潮汐不是沒有看出來。
都是一群損友!
“我們鬥地主吧,無所謂誰跟誰一局,赢三人,輸一人。
”商江寒提議。
不跟老婆對着幹的覺悟力很強!
“好!
”
“同意!
”
于是四人重新洗牌。
沈潮汐這次牌出奇的好,大小王,兩個二,兩個一,還從底牌裡湊了一個五連張,即便三人聯合,她也穩赢,果斷叫了地主。
“賭注是什麼?
”出牌前,商江寒問了一句。
牌桌上除了有些狼藉的半袋爆米花,沒有砝碼之類的東西。
“沒有賭注,你想輸錢?
”鐘碩希碼好牌順序問。
“江寒哥,怎麼做賭注?
”鐘離看好戲心态爆棚,她暗戳戳看了一眼沈潮汐,“還有,你别忘了我們都是農奴,我們的目标可是翻身農奴鬥地主!
你可不能拖後腿,看着是個漂亮的地主婆就放炮!
”
鐘碩希聽了,給自家妹子豎了豎大拇指。
商江寒手裡的牌在他骨節分明冷白手指下上下歸位完成,迅速合攏,刷牌技術很帥。
“又不是隻一局,牌桌上不徇私。
”他說完,深沉墨眸朝沈潮汐看過來。
都是熟人,沈潮汐不會因為鐘離幾句玩笑話面紅耳赤,但她也不是厚臉皮的人。
“那你說賭什麼?
”沈潮汐問。
她眼神明亮,被白熾燈光籠罩其中,臉頰四周像籠起銀暈。
商江寒也就随口一問,還沒想好。
猶豫間,宋陽返回來。
“女同志有口紅嗎?
”輸了的化妝吧。
聽聽,多損!
不過這主意好!
女孩化個妝無所謂,大男人即便被圖個口紅都出彩。
“同意!
”沈潮汐和鐘離幾乎異口同聲。
“那我也加入,我們玩五十尅吧!
”
半小時後,商江寒一臉素淡,一塵不染,沈潮汐隻在額頭被畫了個帶着草莓果糖味的圓圈,其他三位簡直慘不忍睹。
“我們拍照留念一下!
”沈潮汐惡作劇拿手機,在大夥沒反應過來時已經按了自拍。
“别着急,過幾天我去影印室洗幾張放大版,給你們每人送一張,要不要裝裱?
”
“沈潮汐!
我想把你挂燈杆上!
”
溫泉山莊一行,天公作美,斷斷續續下了三天大雪,全市路面積雪,郊區地帶掃雪速度緩慢。
一行人在這邊被困五天。
元旦一早,道路總算暢通。
沈潮汐和商江寒開車先去了療養院。
按照習俗,今日算是過年,應該回老宅,隻是老爺子人在療養院,便去了那邊。
商家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也在中午時分趕到。
大家都忙,一頓午飯後沒待多長時間便各自回去。
沈潮汐一早有些鼻塞,到了别墅,熱氣撲面而來,她不僅沒覺得熱,反而打了個冷顫。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
到了下午,沈潮汐便有些發燒。
元旦假期三天長假,今天才是第一天。
商江寒把家庭醫生叫來,做了檢查,并不是大問題,就是流感。
沈潮汐燒的迷迷瞪瞪,輸着液還不忘囑咐商江寒離她遠點,别被傳染。
聯衆那邊加上他個人手裡的工作,忙得不允許他再病倒。
“你睡客卧吧,裡面用品都有,先去開了新風。
”
沈潮汐靠着床頭,手背上插着留置針,裹了一層醫用膠布。
别墅裡,阿姨今天也放假。
“好點了吧?
”商江寒從衣帽間出來,伸手搭在她額頭上。
“不燒了,聲音還沒恢複。
”
“哪有那麼快!
”沈潮汐甕聲甕氣說道。
随後她視線略過商江寒整潔挺括的襯衣西褲。
“你要出去?
”她越多男人肩膀看了一眼吊鐘時間。
下午六點鐘。
集團已經下班,有事也是有應酬。
沈潮汐想起這幾天,尤其是被困山莊最後兩天,商江寒幾乎沒有停歇的電話鈴聲。
做個大老闆真不容易!
商江寒右手闆着左手腕,固定腕表表扣。
冷白手指,因動作稍微用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