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一直把時奶奶背進了樓門裡，時奶奶都不好意思了。

　　“孩子，你放我下來吧，累了吧？
”

　　“不。
”

　　楮墨搖搖頭，“累什麼啊？
這才多少路，再說了，奶奶您可苗條了，比清歡都輕……”

　　“呵呵。
”

　　時奶奶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直線。

　　“真的不累啊？
”

　　“不累。
”

　　楮墨把時奶奶往上掂了掂，“這沒開始呢？
這公寓，連電梯都沒有，我怎麼能讓您自己走上去？
我背，奶奶……您是清歡的奶奶，就是我親奶奶。
”

　　“哎喲。
”

　　一番話說的，時奶奶是眉開眼笑。

　　楮墨身體素質好，背着時奶奶，還拎着菜籃子，一口氣上樓，也不帶喘的。

　　到了門口，楮墨敲了門，是時爺爺來開的門。

　　“哎喲……”

　　時爺爺一怔，這誰啊？
好眼熟啊。

　　楮墨揚唇，無比乖巧，“爺爺，我是小楮，楮墨。
”

　　“……”

　　時爺爺頓時臉色一沉，跟時奶奶一開始的态度是一樣的。
“你來幹什麼？
你害的我們清歡還不夠慘嗎？
”

　　“哎喲，快放我下去！
”

　　時奶奶發話了，時爺爺這才看見了老伴，詫異道，“老伴，你怎麼……”

　　楮墨這才将時奶奶放下，時奶奶扶着腰，瞪了眼老伴，“你快去，把我那個藥膏拿來……我腰被撞着了，疼的厲害。
”

　　“哎，好。
”時爺爺點點頭，看了眼楮墨匆忙去了房間裡。

　　時奶奶笑嘻嘻的，拉着楮墨，“進來坐……累了吧？
奶奶給你渣果汁喝，好不好？
”

　　“好。
”

　　楮墨眯着眼笑，乖巧的樣子，和楮景博是一模一樣。

　　楮墨在椅子上坐下，看見桌子上擺了一盤核桃，夾核桃的夾子放在一邊，另外還有小錘子……這是，在砸核桃吃嗎？
嗯，老人家上了年紀，是要多吃這些的。

　　時爺爺拿着藥膏出來了，時奶奶也炸好了果汁，遞給楮墨。

　　“來，楮墨。
”

　　“謝謝奶奶。
”楮墨笑着接過，很是乖順。

　　時爺爺卻是看不順眼，他是男人，自然清楚，一個男人，為什麼要這樣讨長輩歡心！
目的，還不是為了清歡嗎？

　　“老闆，藥膏。
”

　　“哎。
”時奶奶接過藥膏，去房間貼了。

　　時爺爺做了下來，繼續敲核桃，不冷不熱的說到，“你喝完果汁，就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的。
”

　　楮墨愣了下，倒是沒有接茬。

　　隻見時爺爺費力的夾着核桃，用力不夠、方法也不對，又是夾、又是敲，也弄不好。

　　“爺爺。
”

　　楮墨放下杯子，從他手裡接過夾子，“我來……”

　　“不用……”時爺爺正要拒絕。

　　可是，楮墨已經握住了夾子，隻聽‘咔嚓’，裂開了，核桃仁掉了下來。

　　時爺爺眨眼，喲……這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啊。

　　“爺爺。
”

　　楮墨小心觀察着他的神色，将裝核桃的盤子挪了過來，問到，“這些，都要夾嗎？
”

　　“……嗯。
”時爺爺點點頭。

　　楮墨揚唇，笑了，“好，沒問題，都交給我了。
”

　　時爺爺微微蹙眉，心緒有些複雜。

　　楮墨知道他想的什麼，主動說到，“爺爺，您是不是覺得……這個家裡，該有個男人？
”

　　一句話，直戳中了時爺爺的心事。

　　他們兩個，都老了。
終究是陪不了清歡一輩子的……他們這兩把老骨頭，已經活夠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孫女清歡啊。

　　楮墨頓了頓，正色道，“爺爺，還請你和奶奶……幫幫我。
我想和清歡，和好……我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

　　正說着，時奶奶貼好藥膏，出來了。

　　聽到這話，忙道，“楮墨，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

　　“是。
”

　　楮墨擰眉，鄭重點頭，“爺爺，奶奶……我今天來，就是來坦白的，我的情況，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你們……我想，得到你們的幫助。
”

　　時爺爺和時奶奶對視一眼，點點頭，“好，你說。
”

　　“爺爺，奶奶，是這樣的……”

　　于是，楮墨将他和時清歡的事情，都一一說了，也包括……唐綿綿的事情。

　　……

　　“哎……”

　　聽完，時奶奶不禁唏噓，“可是，這個綿綿，她也是可憐啊。
”

　　“奶奶。
”楮墨肅然道，“但我們誰也沒有錯，不是嗎？
”

　　“……”

　　時奶奶怔愣，點點頭，“我家清歡……也是可憐。
”

　　她看着楮墨，“所以，你現在……喜歡的，真的是我的清歡嗎？
”

　　“是。
”

　　楮墨擰眉，鄭重點頭，“奶奶，請原諒我……我不是個聖人，我也會做錯事情、做錯選擇。
我和清歡，分分合合這麼多次，我真的非常，喜歡她。
”

　　時奶奶沒了主意，去看老伴。

　　“老伴，你說呢？
”

　　時爺爺眉頭緊鎖，人，都是自私的。
他們雖然也同情唐綿綿，可是，在這件事裡……他們的孫女也無辜啊。
何況，現在楮墨想要的，是清歡？

　　時爺爺開口了，“你說，你會處理好和你前妻的事？
”

　　“是。
”楮墨應道，“爺爺，你放心……我不會讓清歡不明不白的跟着我的。
”

　　“唔。
”

　　時爺爺沉吟，“我們清歡，也是無辜的……她跟過你，你們也是夫妻一場。
”

　　“是。
”楮墨點頭，“是我對不起清歡，都是我的錯。
”

　　時爺爺擔心，“你真的，能處理好嗎？
”

　　“是，您放心。
”

　　楮墨正色道，“爺爺，我已經跟綿綿說過了……隻是現在，清歡這裡，比較難。
您二老也清楚，清歡的性子。
”

　　哎，是啊……

　　他們知道，他們的小孫女，無論遭受過多大的不幸，心裡永遠都是替别人着想的。

　　時奶奶其實是心動了，“老伴，你倒是說重點啊？
”

　　幫，還是不幫？
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時爺爺一咬牙，點頭道，“你們這個事情，倒不是什麼背叛和插足，隻能說……是造化弄人，我們清歡，有權利、有資格，得到她的幸福。
”

　　“啊……”

　　楮墨一喜，明白了二老的意思。

　　“謝謝，謝謝爺爺、謝謝奶奶！
”他是真的高興，“有您二老支持，清歡……我們就有希望了。
”